劉瑾瑜緩緩點頭,眼神驚歎的說道:“夫君這是要讓元舍人以為,那本婚書已經落到了夫君的手裡,隨時可以發難,讓他自行處置。”
李絢緩緩點頭,神色收斂,鄭重的說道:“此次之事,太子不欲鬨大,畢竟事情關乎相王臉麵,但這事知道的人著實不小,天後又有意庇護。雖然說元萬頃很有可能會調任太原令,但究竟如何,還不好說,所以逼一逼吧,他該知道怎麼做的。”
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一命呼嗚。
李絢可不想皇帝死了,武後再將元萬頃留下來,那就等於眼前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李絢可不答應。
如果沒有武後庇佑,李絢早就弄死了元萬頃,哪裡還容的下他輕鬆避過這一劫。
他剛回長安時,元萬頃就曾經上奏彈劾過他一回,雖然武後遮住了名姓,但李絢如何看不透。
尤其是元萬頃和鄭家勾連,早就已經一切清楚的擺在李絢麵前。
劉瑾瑜點點頭,道:“如此一來,也就能夠對太子有所交代了。”
李絢輕歎一聲,說道:“若是鄭家肯乖乖的回去滎陽,那麼這事,天後最多發落幾個鄭家的刺史,事情就算了結。”
“但就怕鄭家不肯輕易罷休。”劉瑾瑜順著李絢的話就說了下來。
鄭家雖然自家如今不過隻四位刺史,但朝中郎中,舍人,員外郎,卻都不在少數,若是真的和鬨僵起來,還真沒那麼容易完。
李絢目光抬起,看向靜室之外,收斂心思,輕輕的閉上眼睛,輕聲道:“隨她吧。”
……
“啪”的一聲,一本奏章直接甩在了元萬頃的臉上。
武後坐在禦榻之後,看著元萬頃,冷笑道:“彭王不過是一本空信,就將你嚇的現在就自請出京,你元萬頃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跪在乾陽殿中,元萬頃沉沉叩拜,然後說道:“回稟天後,密衛彙報,同安太夫人親自趕往太清宮,求見彭王,不過彭王在替太子為陛下祈福,所以沒有見她。”
武後稍微收斂神色,冷冷道:“這老虔婆,去見彭王,不定有什麼狡詐心思。”
“臣推測,同安太夫人應該是想讓彭王替她向太子求情,不過空口白牙自是不行,應該是要付出些什麼?”元萬頃神色凝重。
“付出什麼,無非就是那本婚書,挑撥本宮的兩個兒子內鬥。”武後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再不過,就是將兩個鄭家的女兒,全部都嫁入東宮,這樣,三郎和四郎,就是永世仇敵了。”
“天後!”元萬頃聽到此言,嚇的直接俯首在地。
武後這個時候卻是笑了,搖搖頭說道:“元卿,這位同安太夫人,還是有些心機的,隻是可惜,活的太長了。”
“是!”元萬頃沉沉俯首,神色沉重。
天後雖然言語輕飄,但殺意卻是直透雲霄,同安太夫人,終了。
鄭家五姓七家之一,自身雖然在朝中隻有幾位刺史,但是姻親往來,便是崔知溫,王德真,裴炎,薛元超,都有幾分往來。
這樣的世家執掌者,一言之間,就被武後定了生死。
武後目光再度落在元萬頃身上,聲音平靜的說道:“元卿,那本婚書……”
“彭王當眾燒了。”稍微停頓,元萬頃說道:“密衛傳信,同安太夫人將一封信送入太清宮,但彭王根本沒看,就斷定說是那本婚書,所以立刻便命人在同安太夫人麵前燒毀,同時讓她來向天後請罪,之後,臣就接到了彭王的來信。”
“彭王是聰明人,知道顧及皇家體麵。”武後眯著眼睛,盯著元萬頃問道:“元卿,本宮有些不明白,此番之事,陛下不過是想讓伱們稍微鬨一鬨,可為何你卻當真了呢?”
武後的聲音雖輕,但每一個字,卻都如山一樣沉重的壓在元萬頃心頭。
元萬頃趕緊拱手道:“啟稟天後,臣未曾想過會這樣,臣甚至已經拿到了薛氏的退婚書,但崔氏卻要將鄭九娘嫁給相王,還說能說服崔相和李相,還能讓裴相和王相保持中立,臣也是看機會頗大,就說試一試?”
“崔氏說,能說服崔相和李相,還能讓裴相和王相保持中立?”武後冷冷的看了元萬頃一眼,隨即眼神收斂,說道:“若是如此,應該是一個僵持平衡的局麵,怎麼會團鬨的這麼大?”
“天後,臣和相王回去之後,也曾經推斷,這中間怕是有人動了心思。”元萬頃小心的抬頭,就看見武後目光冷冽。
“誰?”
“臣和相王推斷,應該是裴相。”元萬頃趕緊附身,再度說道:“之前,裴相不過是在玩平衡罷了,但是最後,若不是裴相那一票投了東宮,王相也棄權,不然局麵就難看了。”
在李旦和元萬頃的眼裡,在最後投了東宮那一票的是裴炎,棄權票是王德真。
他們完全弄錯了。
“或許,投讚同的是王德真,棄權的,是裴炎。”武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輕聲說道:“裴炎倒是頗有平衡手段。”
元萬頃莫名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趕緊俯身道:“是!”
武後冷笑一聲,看向元萬頃:“元卿!”
元萬頃趕緊俯首:“臣在。”
武後冷冷的開口:“回去收拾東西吧。”
“是!”元萬頃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