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緋紅之月已經不見了蹤影,許是黑雲藏了起來。
街道上,依稀亮起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走動的人很少,藏在拐角處,躲著夜裡冷風的流浪漢倒有很多。
僅僅在一處狹長的小巷路口,路燈的下方,就有四個流浪漢裹著一張臟兮兮的棉被,相互依偎躺在一起。
眼見哈斯塔與塞拉菲娜走近,他們隻是雙眼無神看了一眼,就微微側過身子,繼續熟睡。
哈斯塔上一次看見這麼多流浪漢,還是在上次。
白天並沒有看到太多他們的蹤影,可等到了晚上又從各個角落冒了出來,或許是因為白天有警員巡邏吧。
貝克蘭德,希望之都,真是有點諷刺啊。
哈斯塔隻是看著周圍的一切,並不曾開口說話,而是讓塞拉菲娜在前麵帶路。
對方不開口,他也沒有開口的欲望。
至於要去哪裡,他並不是很擔心。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他還是很相信威爾。
走了一段路,塞拉菲娜見哈斯塔耐心很足,終於開口說話,“哈斯塔·坎貝爾男爵,上一次你的手下傷了我的人,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那個瘋女人半夜來刺殺我,能活著,就已經是我給你麵子了。”
哈斯塔聲音很冷,底氣很足。
“你似乎知道我是誰?”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你們魔女教派身上的惡臭氣息,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吧?”
“嗬嗬,你的口氣很大,是有什麼依仗嗎?”
“這裡是貝克蘭德,神靈所注視的地方,哪怕是你們到了這裡,也需要夾著尾巴做人。”
塞拉菲娜沒有接話,而是轉而說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古怪,很讓人琢磨不透,這世上能讓我有這種感覺的人很少。”
“嗬,那是因為你太過於無知。”
“處處挑釁,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你當然有能力殺我,可同樣有人可以殺死你的兩個女兒。”
“我對她們可沒有多少親情。”
“如果那一晚你沒有及時出現的話,我或許會相信你說的話。”
塞拉菲娜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哈斯塔,麵帶玩味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威脅,你真不應該威脅一位親情淡薄的魔女。”
當她正準備出手的時候,一股莫名恐慌湧上她的心頭,身體直接僵在原地,額頭隱隱有冷汗淌出。
她明白,一旦自己要下死手,那麼首先死的人將是自己!
這是有更高序列的存在注視著這裡,並且保護著眼前這位年輕貴族。
能讓她有這種感覺的存在,最起碼也是序列2的天使,或者更高,是序列1的恐怖存在!
序列1,真神之下的第一梯隊強者。
她們整個魔女教派,除了所信仰的原初,最強大的魔女隻是序列2。
哈斯塔見她這個模樣,就知道威爾已經在暗中盯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嘲諷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威脅,你真不應該在貝克蘭德威脅一位年輕有為的貴族。”
“……”
塞拉菲娜沉默半響,終是散去自己所有的殺意,選擇了服軟妥協。
她當初能在關鍵時刻救走自己的女兒,對方肯定也有本事救走眼前這位哈斯塔·坎貝爾男爵。
隻是讓她難以想通的是,一位起碼序列2的強大存在,怎麼會紆尊降貴保護一位年輕的貴族?
而且還隻是一位男爵?
難道,這位哈斯塔·坎貝爾男爵也是某位強大存在的直係後代?
貝克蘭德,序列1……王室親王的私生子?
塞拉菲娜終於動容,看向哈斯塔的目光帶上一絲複雜。
這樣一位年輕俊郎的貴族,原來也隻是彆人的私生子,可憐啊。
“不要妄動什麼歪腦筋,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何不聊聊天,我對你們魔女教派也很感興趣。”
“我對你的來曆同樣感興趣。”
塞拉菲娜轉過身子,繼續在前麵帶路,哈斯塔與她相距三步左右的距離。
“羅塞爾大帝留下的那張魔女牌是不是在你們的手上?”
“不錯。”
“有沒有意向售賣?”
“你買得起嗎?”
塞拉菲娜語氣很平靜,這不是嘲諷,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也是,我隻是好奇那張魔女牌上的羅塞爾大帝的形象。”
“如你所想的一樣,是個女性形象,魔女羅塞爾。”
塞拉菲娜語氣愉悅,又似帶著淡淡嘲諷。
“羅塞爾大帝真是厲害啊。”
哈斯塔由衷佩服羅塞爾的臉皮厚度,這已經是完全不怕社死的水平。
竟然真的用女性形象來代表魔女牌。
他越來越想看一眼魔女牌,哪怕隻是親眼瞧一眼羅塞爾的魔女形象也好。
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模樣,是醜陋,還是漂亮,身材是扁平還是有料,麵部的五官又有著什麼樣的改變。
“你對羅塞爾的事情很感興趣?”
“我隻是對他穿女裝的形象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