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雙陽爭鋒最後是誰勝出,眾說紛紜,似乎誰也說不清楚。
當時參與其中最後幸存的七神教會成員對於這件事三緘其口,一些偶然瞥見雙陽爭鋒的漁民,曾大聲囔囔著有一顆太陽墜入海水深處了,可到底是先出來的太陽,還是後出現的太陽,他們也分不清楚。
南大陸東南方向的海岸邊,天空依舊炙熱難耐,時不時會有流火墜落,砸入已經被燒成黑炭的大地。
貝爾納黛抬頭仰望天際,太陽依舊耀眼奪目,可如今卻有兩顆小太陽正在爭奪它的力量與權柄。
她有一種說不清的震撼與慶幸,慶幸自己竟然能夠遠遠旁觀一場有關於太陽的權柄之爭。
究竟是哪一位存在,竟然能讓永恒烈陽的神降無功而返。
是的,這場雙陽爭鋒並沒有一位真正的勝利者,是有一輪太陽墜入海底,可也有一輪太陽化作虛影消散。
神降,終究隻是神降,並不是永恒烈陽的本身。
可也好在不是真正的神戰,不然她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哪怕隔著很遠,現在的她也無法承受那種力量。
站在她的角度來看,這場戰鬥真正的勝利者是南大陸。
玫瑰學派與前往島嶼上麵的七神教會的大部分精銳,都在雙陽之爭化作灰燼,連完整的屍骨都沒有留下來。
損失大部分力量的七神教會,在南大陸這片土地上已經失去相應的控製力,加上東拜朗與西拜朗的聯手反撲,被徹底趕出南大陸隻是遲早的問題。
“我也該離開這裡,返回大海。”貝爾納黛低語一聲。
這不僅是來自群星的指引,同樣也是她內心的渴望。
留在南大陸,隻會讓她卷入無謂的戰爭中。
如今大海上新出一位無冕之王,四處收編各大海盜團的成員,實力正不斷壯大。
她也該回到黎明號上坐鎮大局,以免自己的船隊也被那位無冕之王吞並。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身影來到她的身旁。
這是一位身材勻稱的年輕人,他身穿白色長袍,赤裸著雙足,一頭金發被一條金色發帶束起。
他的笑容和煦,雙眼宛如有一輪太陽醞釀,隻是看著,就有無限溫暖從心底深處湧起。
永恒烈陽教會的高層人物。
貝爾納黛不認識這位年輕人,可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他絕對是大主教級彆的人物。
貝爾納黛平淡開口:“永恒烈陽教會的人,不忙著去收拾殘局,反而跑來這裡找我,你想做什麼?”
“我來是想問一個問題。”
“我不一定會回答。”
“你為什麼會知道玫瑰學派的餘孽藏在這座孤島上?”
貝爾納黛臉上泛著冷意,嘲笑道:“你認為我跟玫瑰學派的人勾結,故意引你們上當?”
“你誤會了,我隻是對你的消息來源感興趣,那裡是連神靈都無法注視到的地方。”
年輕人的語氣不急不躁,哪怕他正在談及神靈的事情。
貝爾納黛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好奇道:“你究竟是誰?”
“你可以稱我為羅斯·赫利。”
“不曾聽聞過的名字,這是你的真名嗎?”
“你還可以稱我為永恒烈陽教會的教宗冕下。”
“?!”
貝爾納黛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表情,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位永恒烈陽教會的教宗竟然離開因蒂斯共和國。
儘管她已經很久沒有返回故國,可是留在因蒂斯的耳目並不少,可誰也沒有發現這位教宗竟然走出那座神聖殿堂,並化作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這裡。
“我沒有什麼惡意,我隻是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如果你還念及因蒂斯是你的故國的話。”
貝爾納黛沉默許久,最終才抬頭望向天空,近乎喃語道:“當你夜晚抬頭望向星空的時候,除了那輪緋紅之月,你還能看見什麼?”
羅斯·赫利也跟著抬頭仰望天空,似乎現在已經從白天來到了黑夜。
“一切都在群星的注視之下。”
悵然若失的語氣,讓貝爾納黛明顯感覺到這位教宗的心事重重。
“貝爾納黛,我該放你離開嗎?”
“彆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