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漂亮的手將水瓶撿了起來,握在手裡。
我緊急刹了個車。
南禾站直身子。
他淺褐的眼眸望過來,聲音很靜。
“你們要喝水嗎?”
靜了兩秒。
“……我要。”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握住了南禾……手裡的水瓶。
可惡,老婆的手不敢摸。
擰開水瓶,我動作很自然地將這瓶掉到地上的遞給賀枕流,然後從南禾手裡接過了一瓶新的。
“賞你的。”
賀枕流盯著我,嗤了聲,拿起瓶子喝了。
“謝謝你們來幫忙。L大裡本來alpha就不多,我們社團就更少了。”
南禾慢慢道,
“但這次活動幸好有你們倆在,我們的進度加快不少呢。”
“……”
一口水噎在嗓子裡。
回頭看了眼我們加起來才種的三棵樹苗。
有被罵到。
賀枕流在我旁邊,一頭紅發亂糟糟的,他雙臂抱在胸前,也默默地抬高了下巴彆了點臉過去。
“咳……”他說,“我們會繼續的。”
“太好了。那接下來也麻煩你們幫忙了。”
美少年似乎很高興,微微彎起眼睫,幾乎像是人間天使。
路過我的時候,他轉過來對我笑了一下,少年的嗓音末尾輕輕上揚,
“辛苦了。”
……
“——還看?再看眼珠子掉出來了。”
身邊傳來一道罵聲。
我從南禾的背影上移開目光,轉過頭,就看到賀枕流正狠狠盯著我。
身形頎長的青年抱著雙臂,那頭紅發在風中淩亂張揚,襯得漂亮的臉在日光下也格外靚麗。
我愣了下,嘖了一聲,還有一瞬沉浸在剛剛的茫然裡。
剛才,南禾路過我的時候……
他的食指。
輕輕勾了一下我的手。
是錯覺?
——當!
一把鐵鍬被扔到了我的腳邊。
“林加栗。”
對麵的高個青年臉色很臭,走過來,乜我,
“快動手,不然要乾到猴年馬月去,天都要黑了。”
“你這麼積極乾嘛?”
我轉過身,瞥了一下他的衣領,“就你這身衣服,再動兩下熱不死你。”
我峰回路轉:“不然你把衣服脫了?”
“?想都彆想。”
“脫一件?”
“不可能。”
“隻脫褲子?”
“你有病啊!!”
我聳聳肩,感到惋惜。
一個普通的好心人給的好心建議沒有好報,這個世界,真是世風日下,令人傷感。
一場植樹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最後收工的時候,眾人聚在一起歡聲笑語,討論心得和收獲。
熱得夠嗆又沒法脫的賀枕流坐在角落裡,都快自閉了。
“兄弟,”
我擠過去跟南禾說完句話,走回來,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拍了拍他的肩,“走,去洗個手?”
他仰起頭,有氣無力地望了我一眼,跟我站了起來。
這個大荒地,什麼都簡易得很。
洗手的地方就是一個狹窄的小土棚子,裡麵有個水泥堆的灰池子,配兩根塑料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