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歡占便宜,但要說主動有什麼害人的心思她也不敢。這件事應當是老夫人指示的,可能她的大伯母王氏在中間也摻和了一腳。
她的腦子好像被一根木棒突然打蒙,反應遲鈍了很多,半天之後才慢吞吞說了一句,“這像是她們做的事。”
乾巴巴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她突然沒了聲音,隻是用力將自己的眼睛睜大。
那種細微的情緒從鼻尖蔓延,眼睛中還是迅速積攢起濕意。那種怒火混著難堪襲來,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反應才好?
就是有些可笑。
她像是一個怕疼的人,捂著自己已經潰爛的傷口,告訴自己沒有必要難過,真的沒有必要。這家人真的是從根子裡麵都爛透了,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足為奇。
真的不足為奇,前幾天他們不是還想拿著她和鎮國公府換取好處嗎,她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們麵前不值一提嗎?
可是啊,就是在老夫人身邊侍候過幾年的丫鬟,老夫人都會大發善心,送她出府之前都會仔細給她挑選德行和能力都看得過去眼的。
她還清楚記得老夫人當時說的話,“這姑娘家嫁一個好人是最重要的,要仔細挑選。”
到了她就全然沒有這些考慮,富裕些,能拿出錢做聘禮的,至於人品如何又有什麼關係。
可她不是丫鬟啊,她是樂平侯府嫡出的二姑娘,是虞家的嫡親後輩,怎麼就被如此糟踐?
她真的沒有辦法想明白,抬頭愣愣看著麵前的男人,問,“是不是我本來就不是一個討喜的人?”
不然怎麼能,怎麼敢這樣做啊!
月光從窗邊宣泄而出,她孤零零站在那裡,似乎承受不了這滿身的月華,渾身輕顫到連站立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就算這樣她仍舊執拗地看過來,求得一個答案。
男人喉結滾動,整張臉隱匿在陰影當中,在無人知道的時候,目光陡然柔和下來。
腳步微動,最後他也沒有能上一步,聲音卻格外堅定而有力度,帶著一種似乎能蠱惑人心的力量,“自然不是,你比任何人都好。”
她聽見去這句話,還是反應了很長時間。
他沒能忍住伸出手,手心在空中停頓了一會之後,才落在了小姑娘的頭上,揉了兩下便收了回來。“她們的喜歡讓你覺得那麼重要嗎?”
重要嗎?其實沒有那麼重要,隻是很多時候會覺得委屈。
她搖了搖頭,就聽見男人說。
“你要知道,當你走到一定位置,握有權利時,彆人的喜歡又或者厭惡已經沒那麼重要。”梁知舟頓了頓,將後麵的話緩慢說出來,“因為那些人隻會在你腳邊臣服。”
當然,也有不願臣服,叫囂著要將他踩入泥中的,不過那些人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十分殘忍卻足夠真實。
他背站在月光當中,身形清雋挺拔,有種孤冷。
她瞬間想到了那天在福滿樓,他輕飄飄將人的腦袋直接砸破的場麵,那種難過的情緒詭異地消失不見,反而轉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恐懼也有好奇。
“那你是不是任何人的喜歡都不在乎了?”她好奇問。
這時候他突然笑了,眼神溫柔下來,“自然不是。”
——
梁知舟從虞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一個影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跟在他的身後。
他也沒有回頭,直接問:“梁六都已經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