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將其中一個深黑色的酒壺提起,遞給她,“你嘗嘗看。”
正是他這種什麼都不問的舉動讓她放鬆了不少,她伸手捧著酒壺,沿著邊緣嘗了一口。入口極為辛辣,辛辣到有些嗆人,她被嗆得臉色瞬間紅了起來。可能酒水被咽下去之後,那種青梅酒特有的甘甜就漫了上來。
那種感覺真的十分特彆,她沒能忍住,後麵又陸陸續續喝了很多,喝到眼前的街景都連成了一片暖色燈火,夜色倏得溫柔下來。
她的眼神漸漸迷離,隻覺得自己很困很困,最後不知不覺中朝著旁邊靠了過去。
等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之後,梁知舟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忍不住朝著身邊看了過去。
睡著之後的小姑娘很是乖巧,巴掌大的臉上緋紅一片,就安靜得依偎在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的戒備。
他的心瞬間軟成了一片,輕聲去喚她的小名,“皎皎。”
小姑娘仍舊睡熟,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也沒有在乎,伸手將她手裡搖搖欲墜的酒壺接了過來。酒壺裡仍舊還有大半的青梅酒,他將壺身轉了一個圈,對著瓶口潤濕的地方喝了下去。
一口又一口。
等將青梅酒都喝完之後,他才將酒壺放到原處,抱起身邊的小姑娘。
因為突然的失重,小姑娘難耐地轉了轉身子,哼唧了兩聲往旁邊蹭了蹭,找了一個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地方就停住不動了。
梁知舟忽然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聲音沉沉,“小騙子。”
——
虞念清做了一個很荒唐的夢,夢見在一個破敗的院子裡麵,她和“梁知舟”喝酒。
那酒一開始很嗆人,到後麵就有一種很甜膩的梅子的香氣。
她就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後自己都已經醉了。
杏眼裡含著一層濕亮的水光,她愣愣看著麵前的男人,最後摸上他的臉頰,笑著笑著眼淚就瞬間下來了,“你走吧,不要再等我了。”
男人不知經曆了些什麼,原本俊美的麵容有些憔悴,看著她目光灼灼,帶著幾分偏執,“我們會在一起的,你答應過我了。”
他捧著她的臉頰,一下下親吻她的額頭、眉心、鼻梁然後是唇瓣。
溫暖的午後陽光中,他含著她的唇,一遍遍親吻。
原本是很旖旎的場麵,卻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難過。她能感覺到有什麼液體落在自己的臉上,冰冷冰冷的,還在想著是什麼的時候,便對上了男人赤紅的眼。
他聲音沙啞,雙手都在發抖,執著地重複著:“皎皎,你不能騙我的。”
就因為這麼一句話,她猛然驚醒過來,看到熟悉的床幔和被子時,才慢慢反應過來剛剛不過就是一場夢境。
這個夢境真的過於真實,真實到讓她懷疑是不是真的發生過這麼一件事兒,真實到她甚至能夠完美代入到那個情境中去。
但是很很快,她又不得不將這個問題暫時放下,因為王老夫人的壽辰到了。
按照現在她和王氏的關係,大可以借口說在家中照顧娘親直接不去。但是王氏娘家其實挺會做人的,這次錢氏生病,王氏的嫂子林氏還過來探望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