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趁著太傅沒來,五公主悄悄在上書房做壞事,寧錦嫿在外麵望風。寒冽的風雪呼麵而來,落在卷翹的睫毛上。她揉揉眼睛,忽地看見遠處回廊裡走來一個黑衣少年。
他年紀不大,身姿卻高挑修長,至少在小小的寧錦嫿看來,要仰著頭才能跟他說話。
“噯——你是誰啊,我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黑衣少年淡淡掃了她一眼,目不斜視往前走。
他竟敢不理我?
寧錦嫿愣了一瞬,從未受過如此忽視。當即邁著小細腿噔噔跑到他跟前,豎眉冷喝,“大膽!你是哪家的,報上名來!”
“……”
“看什麼看,說話!”
“……”
“可惜了,長這麼好看,卻是個啞巴。”
寧錦嫿自以為找到了真相,既然如此,她就不跟他計較好了。她驕矜地揚了揚下巴,“不許進去。”
“我們要整那個滇南來的蠻子,你小心一點,不要誤進陷阱哦。”
少年聞言一頓,當真停下腳步。他有一副極好的相貌,麵如白玉,俊眉朗目,一身黑衣肅肅站在那裡,讓身後無邊的白雪成了襯托。
她一時看呆了。
……
寧錦嫿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在她誤以為他是個啞巴、並對他說了不少“滇南蠻子”的壞話後,他站在太傅身側,聲音帶著少年獨特清冷,“在下陸寒霄。”
他目光逡巡一周,最後落在震驚的她身上,麵無表情地加了句,“從滇南來。”
……
第一次見麵就在他手裡吃了個悶虧,後來相處多了,寧錦嫿更知道這廝是個心黑的芝麻餡兒,麵上清清冷冷,背地裡不一定打什麼壞主意。
時隔多年,如今再次嘗到這種有苦難言的滋味,寧錦嫿心底一陣憋屈。她咬著牙狠狠道,“那真真不好意思,妾身誤解您了!”
陸寒霄挑眉,“好說。”
“……”
寧錦嫿飛過去一個白眼,一把推開男人。她撫平了衣襟袖口,在邁出門檻的一瞬,忽地停下來。
“陸寒霄。”
“你不要騙我。”
他承諾過的,會護她父兄周全,她年幼喪母,父親和兄長是她最重要的人,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了事,都是她不可承受之痛。
寧錦嫿壓下心頭的澀然,脊背挺得直直地,走出房門。
一路上,她的心裡並不平靜。
其實她心裡還有許多話,方才並未問出口。比如說除夕夜,那男人究竟有什麼計劃,有沒有危險?
再比如說,“薑夫人”母子是誰。
寧錦嫿承認,她害怕了。
怕問出她不能接受的答案。這麼多年,他們吵了這麼久,但她從未想到有一天,會有彆人夾雜在他們中間。
即使她曾打定主意和離,她也是想一個人好好撫養他們的孩子,從未想過再嫁。更沒想過陸寒霄會娶彆人。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態,但那是陸寒霄啊,他……他怎麼能娶彆人呢,他曾在寧府的祠堂裡,當著列祖列宗的麵發過誓,說此生不二色。
可她又不受控製地想,他也是個男人,在滇南那一年,相隔千裡,他一封書信都未曾寫過,是不是因為身邊有了人,夜裡紅袖添香,好不快活。
恍恍惚惚間,寧錦嫿差點撞上廊邊的紅漆木柱,多虧管家全昇及時叫了一聲:“王妃當心。”
她驀然反應過來,麵露慚色,“多謝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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