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瑤繃著臉,顯出一股神醫的架勢,“能跟我具體情況嗎?”
……
“唔~”琴瑤最後總結道:“也就是,除了小世子,您其他的事都記得清楚。”
因?為太過匪夷所思,一般的郎中隻會當中邪了。琴瑤幼時?跟著師父走南闖北,她思慮片刻,道:“我之?前倒是經曆過一樁奇事。”
那時?她還小,因?為太過慘烈,一直記到?如今。
師父受當地縣丞相相邀去給其家眷看病,剛好?趕上縣丞在審一樁奇案。犯人叫做雯娘,原是花樓的花魁娘子,後來自己攢夠了錢財,贖身跟了一個張姓書生。
那書生原本一窮二白,連買墨的錢都是跟鄰居借的,但他不嫌棄雯娘的身份,頂著世俗的壓力娶了一個從良的妓子。婚後雯娘用剩餘的錢財供他讀書,書生也爭氣,寒窗苦讀數十載,終於中了舉人。
原本苦儘甘來的一對小夫妻,誰知就在張書生中舉一月後,被發現橫屍家中,胸口全是血!
雯娘嚇壞了,哭哭啼啼前來報官。結果查了許久,竟查到?了其妻雯娘頭上。人證物?證確鑿,可令縣丞頭疼的是,犯人雯娘遲遲不肯認罪畫押。
什麼法都使了,她就是一口咬定,“不是我乾的,民婦冤枉啊!”
“我那麼愛他,怎麼可能傷害他……張郎,張郎啊——”眨眼就到?了秋後,案子遲遲未結,縣丞愁得兩眼發青。琴瑤的師父心覺奇怪,這女子身體柔弱,寧願受層層刑罰也不肯鬆口,莫非真是樁冤案?便向縣丞請了令,前去看往雯娘。
“結果呢?”
儘管沒聽出什麼頭緒,寧錦嫿依然被這個故事吸引心神,她忙問道:“難道另有隱情?”
琴瑤搖了搖頭,眼含憐憫,“凶手?確實是雯娘,隻是她自己‘忘了’。”
“或者,她不願記得。”
琴瑤緩緩道:“我師父過,‘人’很?脆弱,同時?又很?強大。”
“當一件事情太痛苦,超出一個人本身的承受能力,記憶便會消褪,那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書生考上舉人後便想休妻。他變心了嗎?沒有。可他接受不了雯娘的出身,她曾經是個妓女啊!昔日街坊鄰裡指點?不算什麼,如今他是舉人老爺,他和同僚們把?酒言歡,十個有八個是妻子曾經的恩客。
酒宴上被人大剌剌指出妻子肚臍有顆紅痣。那人拍著他的肩膀,醉醺醺道:“張兄,實乃大丈夫也!我等望塵莫及哈哈哈哈哈……”
雯娘忘記了一切,忘記丈夫將要休妻,忘記她殺了自己最愛的丈夫。
琴瑤歎道:“其實忘了也好?,後來雯娘醒了,卻?也瘋了。痛苦的回憶何必要記得呢……唉等等?”
她驀然回過神來,看向寧錦嫿煞白的麵龐。
“娘娘?”
琴瑤嘴唇微微顫抖,“您應該……和雯娘不同。”
她可是尊貴的王妃娘娘啊,剛入府時?她就感覺溫暖如春,抱月姐姐是王妃畏寒,王爺特意為王妃燒的地龍。聽兩人感情甚篤,青梅出馬,王爺身邊連個妾都沒有呢。
夫君疼愛,兒子孝順,家世優越……她還長?得那麼好?看,跟天上的仙娥一樣,尋常人隻得其一便已是天賜福氣,王妃娘娘全都占了,她有什麼好?痛苦的!
琴瑤急得抓耳撓塞,忙道:“娘娘彆聽我胡言亂語,我就那麼一……這世間之?事無奇不有,待我回頭再翻翻醫書……”
“能治麼?”
寧錦嫿定定看著秦瑤,整個人似一尊琉璃,美麗又脆弱。
她道:“我想……想起來。”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她都要記起來,即使真相不堪。
琴瑤忙擺擺手?,“不行不行,我……我……噯總之?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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