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施以?小懲。他不能讓她的心?跑野了,於是把下屬金鸚放在她身邊,讓她“看?顧”寧錦嫿。
誰知一進來就看?到這般情景。
陸寒霄當然不會心?疼金鸚,隻是一個做事?尚可的下屬罷了,無?關輕重。可寧錦嫿幾次三番挑戰他的底線,讓他深深地不虞。
不過?他對?妻子,總是有耐心?的。
陸寒霄徐徐道:“我讓她來伺候的,哪裡做的不好,值當你動這麼大的乾戈?”
瓷片鋒利,她皮肉那麼嫩,萬一不慎紮傷了手,心?疼的還是他。
寧錦嫿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興師問罪的意思。
“怎麼?”
她勾唇冷笑,“區區一個丫頭,我還打不得了?”
“我還沒問你,我的抱琴和抱月呢,她們是我的陪嫁丫鬟,是我的人!你憑什麼打罰她們!”
不知哪句話戳中了陸寒霄的肺管子,他神色倏然冷淡,“你的人?”
他目光如電,一字一頓道:“嫿嫿睡糊塗了。”
“連你都是我的人,我們夫妻之間,什麼你的我的,太見外了。”
他一步步逼近,寧錦嫿這次沒有往後退,反而?順勢抓住他的衣襟,仰頭道:“彆給我扯有的沒的,把抱月和抱琴還給我!”
陸寒霄淡道:“區區下人,你要為了兩個丫鬟忤逆為夫嗎?”
——方才?寧錦嫿的話,原原本本還給了她。
寧錦嫿氣急,尖銳的指甲差點把祥雲紋的襟口扯破,“陸寒霄,你、你真是個混賬!”
“現?在混賬是你的夫君。”
陸寒霄理?了理?衣襟,平靜道:“嫿嫿,你太任性了。”
怪他,對?她太過?縱容,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都敢跟他和離了!
以?往兩人吵架,陸寒霄最常的就是“任性”,往日無?所覺,今日寧錦嫿卻忽然覺得很?委屈。
她眸色含水,怔怔看?著他,“我的脾性,你不是第一天知曉。”
她一直都是如此,這麼多年,這個男人比誰都清楚。甚至是他一手養成的,誰都能她任性不懂事?,唯獨他不可以?!
陸寒霄淡淡點頭,“話雖如此。但那時你還小,如今陸鈺都長?大了,你身為當家主母,應當懂事?明理?。”
當然,他指的懂事?明理?不是讓寧錦嫿做賢妻良母,他隻想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讓她明白她究竟是誰的人!
和離?做夢!
他死都不會放手。
寧錦嫿心?裡像被掏了一個大洞似的,很?空、很?疼。
她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劍眉寒目,氣勢迫人,已經完全褪去了年少的青澀。他是殺伐果?斷的鎮南王,那個曾經和她一起?手捧花燈的少年,一點也看?不見了。
這些年好像隻有她一人停留在過?去。
卸力般的,寧錦嫿垂下濃密的眼睫,“好。”
她低聲道:“我會學著……明理?懂事?。”
此役以?寧錦嫿的服軟的結束,看?似陸寒霄占據上風,但他冷峻的麵容卻毫無?喜色。
他總感覺哪兒裡不對?。
一個念頭在心?裡迅速閃過?,沒來得及抓住便已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