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隻覺得寧錦嫿矯情。她有什麼好愁的?夫貴子孝,身?份地位、樣貌疼愛,她樣樣不缺,相比自己家破人?亡,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做人?不能太貪心。
寧錦嫿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可真的跟在她身?邊一樁樁、一件件走過來了,她才明白何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真的很苦。
她的苦不是能宣之於口的苦,看起來花團錦簇,誰看了都要暗歎一聲“好命”,連身?邊自小長大?的丫鬟都勸她,讓她惜福。
可她若當真好命,那個男人?當真好好待她,她此時應是意氣風發的、是生氣盎然的才是。怎麼如今成了攀附旁人?生存的菟絲子,沒有主人?發話?,連個院子都出不了。
本不該如此的,葉清沅心裡一陣難受。
就像原本盛開的豔麗的牡丹,被人?強行折去花枝,栽在用金銀寶石堆砌的花盆裡,供人?放在掌心把玩。
“寧錦嫿。”
她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我跟你回?滇南,我可以幫你。”
這株牡丹的主人?太強大?,她們的力量猶如蚍蜉撼樹,但?她還?是想試一下,縱然她的努力隻能讓這朵花多一絲喘氣的空間——足矣。
她一腔熱血,啟料寧錦嫿並不領情。
“幫我?”
她低低笑了,看向葉清沅,“那敢問葉小姐要怎麼幫我?”
“你能幫我把兄長找回?來嗎?”
“你能幫我讓鈺兒離京嗎?”
“還?是你能幫我,讓陸寒霄俯首帖耳,唯我是從呢?”
接連的詰問,讓葉清沅的臉色越發難看。
寧錦嫿轉過身?,繼續看著窗外。寒冬臘月,外麵除了乾枯的桃樹枝什麼都沒有,她卻?能一坐坐一天,從日升到日落,不知在看些什麼。
她輕聲道:“葉小姐,你不必跟我走。”
滇南遠在千裡,路途勞頓,帶上抱琴抱月足矣,她就不禍害旁人?了。
這段日子,她學著掌家、算賬,管鋪子……在忙碌中她沾沾自喜,自以為好像改變了,實則這些東西在男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那她還?折騰什麼呢?
如他所言,她什麼都不用做,反正?做什麼都沒用,隻要聽話?些,乖一些就好了。反正?現在除了他,她如同水裡的浮萍,無所依靠。
聞言,葉清沅皺起秀麗的眉目,“你就這樣認命了?”
“不然呢?”
寧錦嫿平靜道:“我隻是一介深閨女?子,還?能怎麼樣?”
她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到處嚷嚷她夫君要謀反,她也清楚地知道那男人?不可能收手。父兄、鈺兒的安危皆係他一人?之身?,她除了認命,彆無他法。
葉清沅沉默了。
許久,她譏誚道:“你彆太信任你那個夫君。”
寧錦嫿自覺好笑,霍淩這樣說,葉清沅也這樣說,可她回?不了頭了!為今之計,她隻能相信他,隻能依靠他。
不管他做了什麼,至少有一點,他一定不會傷害她。寧錦嫿麻木地想。
她會好好聽話?的。
見她不以為然,葉清沅語氣有些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