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嫁與他,既沒有為他打理內務,也沒有為他開枝散葉,成婚六年,膝下隻有陸鈺一個兒子,她還管著他不讓他納妾,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錯了。
“嫿嫿,你今日睡糊塗了?”
陸寒霄哭笑不得,“我是娶妻又不是娶管家,要論操持家業,誰能比得過全昇?”
“再說,單單你一個就夠我受的,我何?曾有過納妾的念頭。至於孩子,陸鈺天資尚可,可堪重任。”
儘管陸寒霄對陸鈺沒有發自心?底的舐犢之?情,但?作為繼承人來說,陸鈺無疑是出色的。他想寬她的心?,但?兩人說的顯然不是一回事。
“所以呢?”寧錦嫿猛然抬頭,聲音帶著哽咽,“你隻需要一個世子,寶兒就可有可無嗎!”
寶兒寶兒,那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寶貝!他那麼乖,她懷他的時候連孕吐都?沒有,一點?苦都?舍不得讓母親吃。
寧錦嫿心?如刀絞,今日奶娘、琴瑤,加上陸蒙,雖然陸蒙未說實話?,但?奶娘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日抱走寶兒的“軍爺”。
所以根本不是什麼賊人擄走了孩子,自始至終他都?在?騙她!琴瑤說,寶兒是吃多了蒙汗藥才變成如此,今日,她還請了霍夫人入府。
捋清時間線,血淋淋的真?相瞬間攤開在?眼前?,寧錦嫿再不願也不得不信,原來她千辛萬苦找的謀害寶兒的凶手,竟然是枕邊人。
哈,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麼多年,她究竟嫁了一個什麼人?寧錦嫿太疼了,那些昔日的甜蜜回想起來,竟如同刀割一般。恍惚中,她想起成親的那天,鑼鼓齊鳴、滿城紅妝,她坐在?花轎裡,抱著天青石榴瓶,憧憬成婚後的生活。
她又想起當?初霍淩問她,後悔麼。
她答得斬釘截鐵,如今卻深深動搖了。這樁強求來的婚事,真?的值得嗎?她……不知道。
……
一縷寒風從窗縫裡鑽出來,吹散了陸寒霄的酒意。
他心?機深沉,從寧錦嫿今日的反常和三言兩語中,已隱約窺探出了什麼。
幼子之?事,是他的錯。
陸寒霄斂起眉稍,輕歎道:“嫿嫿,寶兒……是個誤會,你——”他忽地頓住,眸色驟然收緊,這個萬事沉穩的男人的臉上,竟有一絲的呆滯。
寧錦嫿雙手握著匕首,直直指向他。
半晌兒,陸寒霄不可置信道:“嫿嫿,你竟拿刀對我?”
少年相識,夫妻七載,他們這樣的情分?、這樣的情分?,她竟然把刀刃對向他?
“陸寒霄,你混賬!”
寧錦嫿顫抖著雙手,瞬間淚如雨下。
她不知要如何?麵對這個男人,他害了寶兒是真?,可這些年的情誼也是真?。寧錦嫿的心?被生生撕成了兩半。她曾說過,謀害寶兒凶手,縱然挫骨揚灰不能解她心?頭之?恨。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手顫的,連隻雞都?傷害不了。
他是害了寶兒的罪魁禍首,可他同樣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是她鐘情的夫君啊!這荒誕又可笑的真?相,讓她不知道去怪誰。
陸寒霄怒極反笑,“好?、好?、好?。”
他一連三個好?,並未解釋什麼,反而一步步向她靠近,“彆抖。”
他抓起她顫抖的手,刃尖抵向自己的胸膛,笑道:“往這兒捅,為夫教你個乖,捅完之?後立刻拔出來,等血變成深紅色,至少等一刻鐘,人才能徹底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