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畫棟,如今已是?殘垣斷壁,人去樓空了。
寧錦嫿聽懂了她的話,方才的好心情一掃一空,明豔的眸色也暗淡下來。
“唉呀,瞧我這嘴!”
抱月驟然醒神,忙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主兒放心,公爺和大公子吉人天相,定?會?逢凶化吉……我明日就去求上一簽……啊呸,不是?……”
“好了,把這些收起來罷。”
寧錦嫿興致缺缺,轉身依在一旁的貴妃榻上,近日最?寵愛的青梅也沒了滋味。
半晌兒,她道:“我是?不是?很不孝。”
父親尚在受苦,兄長生死未明,她卻被人一聲聲喚著“王妃娘娘”,多可笑啊。
“您怎會?這麼想?!”
抱月驟然瞪大雙眸,“您……您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其他的,不是?我們能左右得了的。”
她還沒出月子便?聞此噩耗,每日給寧府上下奔走,打通各路關節,上門求公爺昔日的同僚……她還能做什麼呢,那是?天子下的聖旨,她一個弱女子,還能反了天去?
“公爺和大公子定?然希望您好好的。”抱月說的斬釘截鐵。
寧錦嫿笑了笑,沒說話。
她餘光瞥見桌案上盛青梅的盤子,忽然問道:“近日沒見梵統領。”
抱月以為這一茬過去了,忙回道:“嗐,您不知道,聽說梵統領惹怒了王爺,現下正閒賦在家呢。”
“哦?”寧錦嫿饒有興趣地問,“他官職很高,王府都能暢通無阻,犯什麼錯了?”
“聽說此人太過猖狂,得罪了蕭大人……”
抱月小嘴叭叭,但她也是?道聽途說,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知道他如今的現狀——官銜還在,就是?不管事兒。
寧錦嫿沉默許久,對?抱月道:“你去找他一趟。”
“就說……上次的青梅很好,讓他再送一筐來。”
“主兒,不用這麼麻煩。”抱月依然粗神經,“給下麵遞個話就是?,何必跑一遭。”
寧錦嫿抬眸,定?定?看著抱月,“我說,你去找他。”
“讓他親自送來,懂麼?”
她鮮少這麼說話,抱月一下被她嚇到了,反應過來後,小臉兒煞白煞白。
“主兒,您可千萬彆?做傻事!”
之前?雖然梵琅常來,但寧錦嫿始終淡淡,也就那隻大黑狼犬能討她歡心。抱月隻覺得王府沒規矩,外男也能隨便?進內院,彆?的也沒什麼。
隨著陸寒霄“傷愈”,府裡采買了一批丫鬟女婢,內外院徹底分開,之前?那些帶刀侍衛也隻能守在垂花拱門外,內院裡隻有“大將?軍”是?公的。
如此情形,寧錦嫿點名讓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進來,還“親自”……抱月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勸導誤入迷途的主子。
“主兒,梵統領是?長得是?不錯,也……也年輕些……可王爺對?您多好啊,還有世子、小公子,您想?想?他們啊!”
“我心裡有數。”寧錦嫿道,“抱月,我如今使喚不動你了麼?”
兩人隨情分非同一般,但終歸一主一仆,寧錦嫿態度強硬,抱月憂心忡忡應了聲,正心煩意亂時,金鸚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推門而入。
“王妃,這是?今日的湯藥。”
金鸚低眉垂目,不知怎麼調.教的,已經沒了往日的不遜。
她是?陸寒霄的人,寧錦嫿對?她始終淡淡,“已經結痂了,怎麼還要喝藥。”
金鸚高舉托盤,解釋道:“大夫說了,你身子虛,還得養養,都是?些補氣血的藥,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