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態的時候。梵琅沉沉看著那抹倩影,眸色複雜萬分。
她比之前豐腴了些,眉目舒展,珠光玉容,想來過得不錯。
這裡?有她的夫君,她的親人,而?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罷了。頂著陸寒霄刀刮似的目光,這個風塵仆仆的高大男人悄然退了出去。如若寧錦嫿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左臂不自然地下垂,身上隱隱發出一股血腥味。
可惜寧錦嫿此時眼裡?除了兄長,誰都放不下。兄妹倆親密地依偎在一起,看得陸寒霄心裡?直泛酸。
他?輕柔又不容置疑地地把寧錦嫿從寧重遠懷裡?拉出來,指腹揉擦她泛紅的眼角,“這麼委屈,難道為夫平時苛待你了?”
“我看看,妝麵花了。”
“呸。”寧錦嫿朦朧的淚眼瞪了他?一眼,抽嗒嗒道;“胡八道!我今日沒上妝。”
如此一打岔,倒止住了她停不住的眼淚。
後知後覺地,寧錦嫿用?衣袖輕拭眼角,另一隻手跟個驚慌無措的小兔子似的,緊緊抓住兄長的衣袖。
“兄長,我好?想你。”
失去家族依靠,沒有父兄庇護,儘管陸寒霄不曾薄待她,那種如履薄冰的惶恐一直縈繞在心頭。
對兄長的思念掛懷,心裡?的憋悶委屈,在這一瞬間通通宣泄出來,以至於?寧錦嫿並未注意到房裡?劍拔弩張的氛圍。也便沒有深想,為什麼素來疼愛她的兄長來滇南沒有第一時間見她這個親妹妹,反而?跟妹夫在書房裡?謀劃。
她忙問道:“兄長,路上、路上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段日子你在哪裡?呀,父親呢,父親怎麼樣?還有……你怎麼一路到滇南的,專程來找我嗎?”
“父親很好?,我也很好?。”
麵對她連珠炮似的疑問,寧重遠淡淡一笑,卻輕巧地一筆帶過。他?眸光掃向她的滾圓的肚皮,溫聲道:“倒是?你,又要做母親了,還這麼跳脫。幾個月了?”
寧錦嫿略顯羞澀地垂下頭,她生陸鈺都六七年了,如今接二連三地懷孕生子,在兄長麵前有種老蚌生珠的荒唐感。
陸寒霄不著痕跡地把大舅兄的袖子從寧錦嫿手中解救出來,緊握她的手,沉聲道:“八個月,還有兩個月生產。”
“這一胎凶險,不能出任何差錯。”
寧重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身量修長,抬手剛好?摸到寧錦嫿烏黑的發髻。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養胎,勿要多?思多?慮。”
寧錦嫿紅彤彤的眼眸裡?滿是?懵懂,她讓琴瑤看了,她肚子隻是?看著大,其實?並無大礙,什麼時候凶險了?
可長兄如父,寧重遠麵上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在妹妹心裡?比鎮南王這個夫君更加威嚴。她溫順地低下頭,心裡?依然澎湃著見到兄長的狂喜。
久彆?重逢的兩兄妹又了些體己的話,寧重遠是?個文臣,他?聲音不急不徐,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況且寧錦嫿根本沒對兄長設防。不消三言兩語,寧重遠已把妹妹這段日子的遭遇摸了清楚。
出於?某種心思,寧錦嫿什麼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唯獨對寶兒的病語焉不詳,給陸寒霄在大舅兄麵前留了最?後的臉麵。
……
三人一起用?膳,顯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