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舅舅大吵了一架,十四歲剛上初三就休學了的淩渡一個人衝出了家門。
淩渡跟母親姓,父親早年就已經去世。他在淩家的生活一直很平靜,直到外婆去世後將淩家房子的產權一分為二,淩渡媽媽和淩渡的舅舅一人一半。
除了兩家人共用的一樓之外,淩渡舅舅占了二樓,他媽媽和他則占了房子的三樓。
老人家這麼做是希望兩兄妹可以互相扶持,但……兩家人一條心的話,做什麼都可以。兩家人要是生了異心,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而淩渡媽媽在外婆去世後不久就生了重病——還是一種至今沒有更好治療方法的重病。
淩渡媽媽剛發現自己生病的時候,就想和淩渡舅舅商量著一起把房子賣了,她可以把房款的百分之六十五給淩渡舅舅,剩下的錢用來看病和保證淩渡的學業和以後的生活。
但淩渡舅舅咬準了房子會升值,怎麼都不肯賣房子。也許在他的眼裡,親妹妹的性命完全比不上這套房子的價值。
於是淩渡媽媽隻能一直躺在三樓的房間裡,靠普通的藥物撐著,沒有辦法去醫院接受治療。
淩渡私下查過資料,媽媽的病會在一兩年內急速惡化,先是會像阿爾茲海默症一樣記性變差,然後會變得十分嗜睡,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最終再也醒不過來……
這種最近突然多起來的病例在普通人群中有一個非常不科學的稱謂——失魂症。
淩渡的舅舅用幫淩渡交學費的理由,從淩渡媽媽那裡騙來了每個月都有患病補貼的銀行卡,但銀行卡裡的錢卻變成了表妹淩貝貝鋼琴課和補習班的費用。
而淩渡為了求舅媽繼續為媽媽買藥,哪怕是最便宜的藥,像是傭人一樣伺候著淩家的人,從一日三餐到打掃洗衣,還要應對以刁難他為樂趣的舅媽和表妹。
很多次,淩渡在幫躺在床上的媽媽擦身和按摩四肢時忍不住疲倦地睡去,躺在床上的母親卻已經不再認得自己親兒子的臉。
“要讀書,還是給你媽買藥,你自己選一個!”
“想要錢可以,隻要你讓你媽放棄她那一半產權,我就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