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記得很清楚?”白青弦有些不服氣。
“那不一樣。”身邊人笑了,“和你一起經曆的事情都特彆有趣,很難忘記。”
“沒想到夢中的假象也會說出這種話。”白青弦像是找回了和摯友在一起的輕鬆感,可惜手邊少了好茶好酒。
“哈哈,就把我當成一個夢裡的假象吧,摯友。”下一秒,那聲音就帶著笑意說,“看到不苟言笑的白劍仙能露出笑容,我也就放心了。”
……
白青弦也不記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醒來的時候店外傳來了雨聲,夢裡的所見所聞也變得有些模糊。他看了一眼窗外,發現早上還晴空萬裡,這會兒卻已經大雨滂沱,店外還有一些忘了帶傘的路人在簷下躲雨。
「我這就走,雖然除了這裡我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淩渡說的話在白青弦腦海裡浮現了出來。做了個好夢的白青弦身體中的力量也平穩了下來,沒有了失控的顧慮,白青弦莫名擔心起了自家奇奇怪怪的小店員。
淩渡小小年紀就出來找工作,見麵的第一天為了找工作連鞋子都穿爛了,之後也從來沒有為了博同情而提及自己的真實情況,更沒有為此而說謊。
他說沒有地方去,可能真的沒有地方去。
白青弦匆忙從櫃台下拿了一把傘,剛從椅子上起身,又彎腰多拿了一把傘,然後打開店門走了出去。
上班上學的時間,又是大雨天,天街的人行道上並沒有什麼人。白青弦走在被水打濕的人行道上,即使加快了步伐,身上甚至鞋麵上也都是乾的。
白青弦一路走到天街的另一頭,都沒有看見淩渡的身影。
“怎麼想也應該回家了吧?”白青弦自嘲地笑了,覺得自己有些多慮。出來的時候他看了眼時鐘,這一覺就睡了兩個小時,那小鬼怎麼都已經走到家了。
可就在白青弦轉身準備回清閒驛站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抱著保溫盒蹲在角落的屋簷下,看那困倦的樣子好像就準備蹲在那裡睡過去了。
“不是讓你回家去嗎?”白青弦撐著傘來到淩渡的麵前,覺得無奈又可氣。
“老板?老板!”淩渡困頓地揉了揉眼睛,漸漸清醒過來,“你身體感覺好點了嗎?”
“我身體已經沒事了,但你繼續待在這裡的話可能就會出事。”白青弦看著淩渡頭頂時不時滴下來的雨水,將多帶的那把傘遞過去,“就算不回家,也至少找家店躲雨。”
“在那些店裡沒錢什麼都做不了,隻會被人看來看去,還不如蹲在這裡自在。”淩渡乖乖接過傘,“我這就回家去。”
白青弦在心裡歎了口氣:“如果暫時不想回家,就先回店裡洗個澡換件衣服,我那裡應該有你能穿的衣服。”
淩渡顯然在雨裡走過一段時間,頭發和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可以嗎?”淩渡看著總被他念作混蛋老板的白青弦,總覺得這會兒自家老板溫和得過分。
“沒什麼不可以的。”白青弦甚至向淩渡伸出了手。
少年傻愣愣地抓住自家老板的手,挽著保溫盒的那隻手也忘了撐開的傘,就這麼被白青弦牽著,一路向清閒驛站走。兩個人同撐一把傘總有些不太夠,再加上淩渡這會兒的個子太矮,白青弦隻能讓手裡的傘向少年那邊偏一些。
即使這樣,白青弦身上也沒有濺到雨水。
大雨磅礴的街道,淩渡再一次被白青弦撿回了清閒驛站。
“燜飯嘗過了嗎?”白青弦第一次帶淩渡上二樓,隻有臥室裡有一個浴室,所以淩渡就直接被他塞了進去,“掛在裡麵那條浴巾是新的,濕掉的衣服丟進筐裡,我再幫你找換洗的衣服。”
因為之前店裡的雜貨都是紙人店員在做,所以白青弦也幫紙人準備了兩套衣服,另一套還沒來得及穿。
把衣服送進浴室後,白青弦又叮囑紙人稍後幫忙清洗衣服,然後才回到樓下。
“狀態還好的話,不如做套試卷調整一下?”白青弦看見淩渡下樓的時候小臉紅撲撲的,就半真半假地拿出了那套試卷。
沒想到這次淩渡特彆老實地說:“不是我不想做,我很久沒上課了,很多題我都沒見過,手邊也沒有可以自學的課本。”
淩渡說完,就看見白青弦起身向店外走去。
“老板?”
“你先把會做的做了,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說著,白青弦卻徑直走進了天街8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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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人店員:搶我飯碗,還搶我衣服,最後還要我幫忙洗衣服,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