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白青弦的身份就變成了世界意誌為他安排的那個人。
一個曾經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
雖然白青弦並沒有得到這個人的記憶,但他的腦海裡卻多了一些與這個身份有關的畫麵,像是能夠點擊觀看的影像一樣,能夠讓白青弦知道一些他“前身”發生的事情。
畫麵自然是以“前身”的視角出發,所以白青弦無法通過那些畫麵知曉“前身”的長相。
其中一個畫麵中,“前身”在出行時發生了非常嚴重的車禍,雖然駕駛座上的“前身”逃過一劫,但副駕駛座上的一名女性卻沒等救護車到來就已經咽氣。
觀看畫麵的時候,白青弦甚至能夠感覺得到前身的“悲傷”甚至“絕望”。
那名去世的女性應該是“前身”的愛人。
在之後的畫麵裡,“前身”帶著白青弦無法理解的情緒一次次走到河邊,一次次步入海中,一次次去到高樓的天台邊緣,像是一次次想要結束生命,但又一次次控製著自己回到白青弦此刻所在的這棟公寓樓。
因為公寓樓裡還有一個人在等他回家,一個“前身”妻子去世時才七八歲的小女孩。
他的女兒。
自己駕駛的車輛帶走了妻子的性命,“前身”一生都將因此飽受折磨,但每天坐在桌旁等他回家的女兒又成了“前身”割舍不下的牽掛。
在矛盾中度日的“前身”無法再繼續正常的工作,一天天打著零工,所有賺來的錢除了勉強保證女兒的溫飽之外,全部都變成了倒在他身邊的酒瓶子。
後來,酗酒成癮的“前身”把所有的錢都用來買酒,有時候整個白天都處於宿醉的狀態,甚至會忘了替女兒準備食物,更不用說去關心正在快速長大的女兒。
“前身”的生活越來越頹靡,長大的女兒和“前身”的感情也越來越疏遠,小姑娘在中學時期就必須替熟悉的鄰居遛狗照顧孩子來賺取生活費和書費。
這在一日日如同行屍走肉的“前身”看來說不定是一件好事,但就在白青弦來到這裡之前,一個小偷潛入了這間公寓,試圖偷走這個家裡僅有的幾件值錢物品,並沒有發現躺在一堆酒瓶和舊報紙裡的“前身”。
小偷想要偷走的東西裡,就有“前身”妻子留給女兒的遺物——那條掛著相片盒的項鏈。
被酒精打敗的“前身”不顧一切地從小偷的手裡搶回了項鏈,卻在爭鬥中不幸喪命,然後白青弦就來到了這裡,在世界意誌的安排下代替了這個叫白賢的四十歲男人。
還有一個感情疏離的十八歲“女兒”。
這絕對是來自世界意誌的惡意。
白青弦從地上撿起那枚相片盒,打開之後看見了裡麵白賢一家三口的照片。令他意外的是,照片中白賢的長相真的和他有□□分像,甚至比上上個世界的“聖師轉世”還要相像。
在查看“前身”畫麵的時候,白青弦偶爾能夠從玻璃和鏡子裡看到白賢的模樣,長期酗酒和不刮胡子讓那個男人看起來邋遢不堪,倒真的看不出他和白青弦那麼像。
也許這是世界意誌讓他取代白賢的另一個原因。
“還是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那位白小姐比較好。”白青弦不擅長處理自己和彆人的關係,更不適應突然多出來的便宜“女兒”。
前身白賢是一個完全不稱職的父親,甚至十分混蛋。但在白老板看來,那位年輕的白小姐有權利知道自己父親真正的心情,以及離開人世的原因。
無論是世界意誌還是白青弦,都沒有權力剝奪這一點。
白老板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清閒宮的靈石鑰匙還握在右手,從阿古身上取的那顆血珠則握在左手,衣服和身體還是他的。
但在白老板看向旁邊的電視屏幕時,發現世界意誌還對他的臉進行了偽裝,像是給他蓋了層麵具一樣,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普通人類四十多歲的模樣。
當然並沒有像前身那樣胡子拉渣,還是乾乾淨淨的老帥哥一枚。這從未變老的白青弦來說,倒是一個獨特的體驗。
這層麵具在白老板看來並不那麼穩固,感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所以就算白老板什麼都不做,可能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他自己對年齡倒也沒有太大的違和感,畢竟人類的年齡對修士來說不算什麼,以前在修/真界的時候爭著搶著要給白劍仙當乾兒子乾孫子的人也能從城門排隊到船港。
在修/真界,他和摯友這樣的年紀,也算得上是徹徹底底的老年人了。
用那家夥話來說,如果再染一頭白,就算得上是“白頭到老”。
環顧四周,白青弦注意到淩亂的房間牆上掛著一個裱起來的畫框,裡麵存放著的卻是手寫的作文稿紙,上麵的字稚嫩而整齊。
標題是——「我的爸爸是超人」
「我的爸爸是超人,他幾乎無所不能。我的爸爸有讀心術,每次生日的時候都會送我最想要的禮物。我的爸爸有飛毛腿,每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馬上來到我的身邊。我的爸爸能透視,不然為什麼每次都能發現我在寫作業的時候睡覺……」
「我的爸爸是超人,所以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我不會再害怕衣櫃裡的怪物,因為爸爸一定會保護我。我的爸爸是超人,所以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這樣爸爸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拯救世界……」
“吱嘎——”
公寓的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一個匆匆的腳步聲出現在外麵的客廳裡。
白青弦知道能開門進入這間公寓的就隻有他的“女兒”,他甚至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隻能從那個相片盒裡的照片知道“女兒”長得可愛精致,笑起來的時候特彆好看。
白老板醞釀著怎麼和“女兒”見麵,在外麵走來走去的女兒卻完全沒有進入房間的意思,隻是一邊做事一邊大聲叮囑著:“我找到了一份臨時的工作,報酬不錯,但可能會比之前更忙,沒空幫你收拾那堆酒瓶子,你自己記得每天打掃一次。”
“我給你賬戶打了一筆錢,錢不多,估計也隻夠你吃飯的。如果你要用錢去買酒的話,估計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餓死了。我也不求你再出去找工作,隻要我還在總不能讓你餓著,但至少不要再出去找陳禿子借錢買酒,他給你算的利息比本金都多,彆再給我加重負擔了!”
“還有最近城外的變異動植物又多了不少,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要出去,那些超能力者忙得要命,可沒空去管一個酒鬼的死活。”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不會還在宿醉吧?”
“咳咳。”白青弦馬上輕咳了兩聲。
便宜女兒的語氣裡帶著嫌棄,但所說的話又很容易聽出對父親的關心。而且從進門到現在,便宜女兒就沒有喊出過“爸爸”這個稱呼,足以見得平時父女之間的隔閡正越來越深。
而且……白青弦還注意到了便宜女兒話語中提到的兩個詞。
變異動植物?
超能力者?
如果不是聽到這兩個詞,白青弦幾乎都要忘記他所身處的這個世界同樣有著末日到來的可能性,隻不過無字天書現在不在白青弦手邊,所以不太清楚末日到來的原因和時間而已。
莫非這個世界的動植物和人類都出現了變異?
「問問你遇到的第一個人有沒有什麼心願,如果不過分的話就儘可能地幫助他。」
阿古的聲音在白青弦的意識海中浮現,一向遵守約定的白青弦在聽到便宜女兒即將離開的腳步聲後,馬上沉著嗓子問了一句:“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啊?”外麵的便宜女兒顯然愣了一下,“現在才想到要給我過生日的話,至少遲了五個月吧?”
“可以補上。”白老板又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那就做點父親該做的事情吧!”便宜女兒說完,就甩上門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走進臥室看看白青弦。
做點父親該做的事情?
這個願望對白青弦來說有些過於模糊,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裱在牆上那篇小孩子書寫的作文。如果那篇作文是便宜女兒小時候寫的,那作文裡描寫的應該就是她心目中的父親?
而前身將那篇作文裱框保存,內心深處也是想要成為那樣的父親吧?
超人嗎?
“看來得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了。”
白青弦喃喃了一句,準備離開公寓到外麵看看,說不定可以知道更多“前身”和女兒的事情,順便也能找個合適的地方讓清閒驛站落腳。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落地方式應該隻會出現一次(各種穿越形式都想試試的鏡子,其實是狗血梗狂熱愛好者)
重寫了幾個梗,最終還是選擇了這一個,還讓今天更新的字數突破新低!
明天努力來個肥章,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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