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扶蘇告訴他們,他其實壓根沒辦法。
眾人圍在一起,互相望著彼此。一個個手揣在袖子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行了,到了巨鹿城先起歌舞吧。我也這一路上奔波勞碌,困乏至極。都退下。”
扶蘇說著,這就把車窗給拉上了。
灌夫指揮著,“起駕。趕在天黑之前,要抵達巨鹿城。”
隨行大夫聞言見狀,一個個自然聚在議論。
“我看太子此行,似乎對齊國獻地之事並不上心啊。”
“豈止啊。我也是多次跟隨太子出行了,太子就是在讓楚國大敗之後,也未曾起歌舞。自從太子被拜為君侯,就開始表露出驕奢之態。這對太子可是十分不利的。”
幾人都點著頭。
於是在扶蘇抵達巨鹿之後,巨鹿郡守立刻獻上美女,整日歌舞走起,衛齊之地絲竹之音,絲絲縷縷,綿長悠揚,不絕於耳。
扶蘇和熊柔兩個人整日抱在一起,也是玩得不亦樂乎。
這些人本就為太子不出主意,他們沒法子回去交差心裡著急。
這下可好,太子在出門辦差之時犯下過錯,他們自然派人馬不停蹄就把這樁事報給了嬴政。
太子扶蘇,那是什麼人。
秦國數一數二的聰明人。
舉朝上下,沒有一個不誇太子的智謀。
在臣民眼中,沒有什麼事能夠難得住太子扶蘇這個人。
現在太子說他不會,自然人人都覺得他是裝的。
這幫人隻覺得太子有意為難他們,這個差事辦不好,回去不能加官升爵是次要,怕的是觸怒嬴政,到時候一命嗚呼啊。
多少將領、臣吏在辦事不利之後,不是選擇逃跑就是選擇自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當真的有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
天下又有誰人敢違抗他?
當嬴政接到這份奏疏前不久,他才接到李信傳來的捷報。
這份捷報很簡單,是說李信帶兵越過伏牛山,破了楚軍計謀,隨後又與楚軍十萬兵馬在正麵戰場對抗,最終擊敗楚軍,使得楚軍四散而逃。
這隻是捷報,並非請示。
事實上李信等人在取得第一次勝利之後,立刻朝著平輿城的方向,開始一步步攻占城池。
李信帶兵作戰,幾乎是每隔三天就可以拿下一座小城池。
他們打仗就像是在推平堡壘那樣簡單。
楚軍一見到他們就逃跑,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很久了。
嬴政大喜!
但是扶蘇這邊就開始掉鏈子,而且是非常大的鏈子。
這些大夫都是出使一國的使節,陪伴扶蘇去處置這樣的大事。可是扶蘇卻開始載歌載舞起來。
這明擺著是撂挑子,不想乾了。
嬴政看到這份奏疏,那自然是各種揣摩。
扶蘇最新的作為,仿佛在他頭上淋了幾滴冷水。事情雖然不算嚴重,但是足夠讓嬴政冷靜一下,重新思考扶蘇的身份和位置問題。
嬴政陷入沉思。
他望向了趙高。
趙高從屏風旁側躡步走過來。
“大王,可是有什麼憂心之事?下臣願意為大王效勞。”
嬴政沒有說話,隻是讓他看奏章。
那一刻,趙高心中激動地想要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