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落換好了鞋,將毯子重新裹好,站起身:“沒有,以前在這裡紋過字,後來塗掉了。”
奈奈點點頭,有些心疼:“在心口上紋字,應該很疼吧?”
說實話,她也記不大清當時的感覺了,畢竟過了太久。
“也不是很疼。”
隻是洗掉的時候更疼一些。
要將表皮完好的肌膚用高濃度的化學藥液腐蝕,直到潰爛,再一點一點長出新的皮膚。
她還記得決定塗掉時,紋身店的老板再三和她確認,畢竟是刻在女孩子身體上的東西,去掉後,總會留下一道疤。
麻藥勁兒過了之後,宋知落幾乎呼吸困難,之後的幾天都不能碰水,她屬於疤痕體質,即使上了半年多的祛疤膏,現在近看依然很明顯。
宋知落忽然想到。
剛剛的撕扯中,也不知道沈清弦有沒有看到這個。
如果在拍戲現場,被他撞見自己身上還紋著他的名字,應該會更加尷尬吧。
奈奈還在說著話,宋知落思緒有些飄,一邊抬腳往外走,視線下意識地落在地上,忽然注意到腳邊有塊亮晶晶的東西,塑料的小長方體,她眯了眯眼,湊過去彎腰撿了起來。黑色的漆麵,邊角磨出了一點白,是個打火機。
看上去像用了很多年,同市麵上那些廉價的款式,沒太大區彆。
她盯著看了會,尾端還印著一些字樣,隻是也被磨掉了大半,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廳”字。
這時,麵前忽然跑過一個人,是沈清弦身邊的小助理,叫李盛。
大概是跑的太急,那張正太臉微微喘著氣,李盛在四周快速掃了一圈,現場道具老師和場務人來人往,他苦惱地歎了口氣,注意到宋知落詢問的目光,李盛撓了撓頭,走過來:“小宋老師......”
而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啊一聲,指了指她手裡的那枚黑色打火機。
“這個是弦哥的,剛剛他換衣服時讓我保管,嚇死我了!我以為弄丟了!”
直到宋知落將東西交給他,李盛褪去的血色才慢慢回來,人也放鬆了許多,如同捧著寶貝一樣自言自語:“要是被弦哥知道,我把這個弄不見了,我就完了。”
宋知落和他一起出去,一時好奇:“這不是個打火機嘛?”
“是啊,”李盛趕緊揣回兜裡,輕輕拍了拍:“看起來挺不值錢的對吧!”
宋知落笑了笑。
可能這東西落到彆人手上,也會有人和她有同樣的想法,畢竟出手就能投資一部電影的頂流,看上去也不像買不起一個打火機的樣子。
“弦哥的心思我彆猜,猜來猜去我也猜不明白。”李盛哼著隨口編的小調,笑起來一副沒頭腦的模樣:“反正弦哥帶在身上好多年了,我從高中就見他拿著......”
宋知落一愣:“你們高中?”
“對啊。”李盛眨巴著那雙杏子眼,隨便問一句他就什麼都說了:“我、陸北和弦哥以前一個學校的,不過我成績不好,留了兩級,後來弦哥出道後我們就一直跟著他了。”
陸北是沈清弦身邊的另一個助理,長相偏書生氣。
說到這兒,李盛還想順帶著扯上幾句他們高中時候的事,他正在講故事的興頭上,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盛掏出手機,瞥了眼來電,啊呀一聲:“死了死了,小宋老師先不聊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沒辦完......”
李盛風風火火地跑了。
宋知落望著他順拐的動作與背影,與記憶中一個男生的模樣漸漸對上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