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笑臉:“我當然長大了,我現在有你這裡高了。”我比了比他的肩頭,以前我還沒他胸膛高,現在也長起來了,仰視也不那麼脖子疼。
慶幸的是,二哥那張寵溺的笑顏還是沒有變。隻不過少了年少的青澀,又多了一些深沉和陰鬱。他像以前一樣捏了把我的鼻子,把我臉上的粉給捏裂了,我鬼叫一聲捂住臉:“彆彆彆,我的妝沒了!!!”
二哥皺著眉:“誰讓你化這麼濃的妝,立刻給我洗掉。”
我撇嘴:“不要。”這麼厚的粉這麼濃的妝你知道每天早上要化多久才能完成嗎?洗了又要重新化,多折騰多累人,我才不要。
二哥捧起我的臉,目光幽幽得我都忍不住彆開眼,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恰是一抹詭異歡愉的弧度,我沒看錯吧?
“這樣的妝容,是化給皇上看的?”
我掙開二哥的手,還是不看他:“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從不是那為悅己者容的女子。隻不過人在深宮,稍顯稚氣反而讓人覺得柔弱可欺。身為皇後,必要有皇後的架勢。以這精致的妝束,站在你麵前的本宮可還像你原來那不懂事的小妹?可會讓你生出輕視之意?”
我以本宮自居,臉上的粉撲得厚實難受又如何,這一身皇後的行頭雖然繁冗累贅,但我都早已習慣,憑誰見之都會知曉麵前這位是不容冒犯的皇後娘娘,還有誰敢逾越一二?
無論你多麼平易近人,但身為皇後就必須有其皇後的架子,否則怎管得住那些終日心思迥異的妃嬪們。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想跟二哥拉距離,我就是實話實說,可看見二哥一臉落寞地盯著我,我又忍不住想安慰他。
誰讓他是我最喜歡的二哥呢?我摟著他的手臂,難得的像一個孩子般撒嬌:“彆管妝不妝容的事了,二哥難道就為了這件事來找我?”
“當然不是。”二哥一臉無奈地摸摸我的腦袋,拉著我坐了下來:“這麼多年我從不曾來見你,你可會生我氣?”
當然生氣,剛開始氣得半死,還托大哥回去揍你來著,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你呢。我乖巧地搖頭:“二哥一定有你的理由的。”
二哥不愧是二哥,一聽就知道我在裝乖,果斷地掐了我的臉一把,我又哎哎喲喲地求放過,他這才鬆開手,臉上帶著許忿然和愁苦:“當初我明明極力反對你入宮,可你偏偏……”
我當然知道,其實當年不隻二哥,大哥也同樣並不讚同我入宮的事,但架不住我爹霸道慣了執意要送我入宮,偏偏離經叛道慣了的我還一點都不反抗地答應了,這才撮合了這樁姻親。
大哥一向對我保持放養的態度,也就不追究了。可跟我最親近的二哥,比我這當事人還激動,差點跟爹翻臉了,還是我好說歹說把他勸回家。
我才是當事人好吧?你們能端正點思想不?!
雖然事隔多年以後的我再次回想起來,會覺得可笑,可是我卻不後悔當初所做的這個決定,也不後悔重新踏入這座宮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