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喝酒是為了助興,有些人是覺
得好喝。
宋知落就屬於單純的人菜癮大,她眼巴巴望了眼,想伸手,半道又縮了回去。
注意到她的動作,沈清弦偏過頭:“想喝?”
上次喝醉酒闖的禍,她還心有餘悸。
宋知落很自覺:“還是,不喝了吧。”
郝穹見狀,以為沈清弦不給,笑著說:“老沈,這酒沒啥度數,跟菠蘿啤差不多,女孩喝一兩杯沒事的。”
說完,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一大口,哈了聲,“真爽!”
宋知落不喝紅酒和白酒,但尤其喜歡這種水果味的酒,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看起來像個小饞蟲。
沈清弦若有所思,幾秒後,他似乎歎了口氣,拿了個最小的杯子,倒了半杯,放她旁邊。
宋知落:“給我的?”
“不然我喝?”
他酒精過敏,宋知落趕緊拿了過來:“那不行。”
這幅樣子,像是貓咪在護食,沈清弦:“我在,可以喝一點。”
說完,男人像家長那樣訓誡:“出去吃飯的時候,不許和彆人喝酒,聽到沒有?”
“噢。”宋知落答應著,乖乖捧著她的櫻桃釀,埋頭舔了一小口,唇角知足地彎了彎。
郝穹平時嘴就碎,喝了酒更碎,嫌胖子擠到他夾菜了,不一會兒就自己搬了椅子,挪到了沈清弦和宋知落對麵,一邊美滋滋地夾著沈清弦烤的肉,邊吃,邊一臉幸福地瞅著正在烤肉的沈清弦。
這會兒,宋知落剛好吃完了碗裡的烤時蔬,她伸了筷子,想從烤盤裡夾點牛肉片。
沈清弦:“先彆吃,那裡還沒熟。”
沈清弦說完,將他碗裡之前烤好的牛肉和五花,擱在她旁邊:“先吃這個。”
正在哢哢狂炫的郝穹:“......”
“我他媽無語了!”郝穹想哭:“老子給那吧唧吧唧吃半天了,你這會兒才說沒熟?”
沈清弦繼續往烤盤裡放生肉,像是才注意到他:“你又沒問。”
“我沒問你就不告訴我啊?”郝穹忍氣吞聲地咽下嘴裡那口:“要不是宋女神要吃,你就不說是吧,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是空氣?”
李盛隔了半個座,扭過頭哈哈直樂:“你不出聲,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
陸北也加了句:“喲,你啥時骨碌到那兒去了!”
郝穹:“......”
沈清弦顯然對郝穹很沒耐心:“你一個大老爺們,這肉熟沒熟你吃不出來?”
郝穹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接下來吃飯期間,他非常有骨氣,一口也不吃嗟來之食,一邊給自己烤肉,一邊揭起沈清弦的短,說他以前怎麼龜毛難伺候,大少爺拽得二五八萬一樣,說自己每一次多麼寬宏大量地原諒他,還曾解救過他的生命。
說完,宋知落都覺得,應該給他頒發個錦旗,上邊寫著:全世界最最善良的男人。
“這少爺出生那會才四斤多,還沒小姑娘重,”郝穹左手拿著竹筷子,右手端著木碗,跟說書似的,“有次他們幼兒園搞什麼環保時裝比賽,後台老師就錯把他認成小女孩了,給他換了套粉紅色公主裙上台走秀,走秀!!還帶蕾絲的哈哈哈哈!”
“你能想到嗎?”郝穹越說越興奮,手指著一邊冷臉看過來的沈清弦,“誒對對對!!就是現在這副表情!!!他小時候就不愛笑,苦大仇深的,上去穿公主裙哎呀媽笑死我了!”
郝穹公雞打鳴似的,拍著桌子笑了半天。
宋知落前邊聽郝穹講他們以前的糗事,都沒什麼感覺,就是到穿公主裙這裡,可能是受郝穹手舞足蹈的影響,宋知落代入沈清弦那張臉想象了那個畫麵——
四五歲的迷你沈清弦,
白乎乎的小臉,還有點嬰兒肥,賭氣地被推上台,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蕾絲裙子。
郝穹哈哈大笑的時候,宋知落也下意識彎起了嘴角。
宋知落吃完最後一口。
再準備夾他碗裡烤好的肉時,就注意到隔壁那隻手,鉤著小木碗的邊兒,往他的方向拉了過去,抬眼時,對上沈清弦意味不明的眼神。
宋知落眨眼。
感覺他的臉上分明寫著:吃著我碗裡的,還跟彆人在那笑我?
宋知落忍住,沒敢笑了。
她伸出手指,戳住兩邊唇角,將上揚的弧度拉下來,做出個“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的表情。
小姑娘指尖細細的,在臉頰上戳出了酒窩的形狀,蘋果肌向上鼓了鼓,多出幾分肉感,眼瞳顏色清淺,很像某種軟萌的小動物。
沈清弦在想,這會撓下她的頭,她會不會喵出來。
宋知落沒維持多久,保持著不笑的表情,放下手來,眼巴巴看著被奪走的肉。
沈清弦也看了眼那碗肉,但沒立刻給她的意思,用嘴型說了兩個字:我的。
郝穹還在樂,完全沒注意到對麵兩人的眼神交流,他笑的肚子一抽一抽的疼,靠著椅背上揉了好一會兒,然後用並不怎麼隱秘的音量,和宋知落說悄悄話:“女神,你想看的話,我那還有他穿公主裙的豔照,被他氣死之前,就拿出來看一眼,保管火氣全消。”
一字不差聽完了的沈清弦,淡淡出聲:“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郝穹搖頭晃腦,看起來非常欠揍:“我有病你奈我何,不需要你治,嘿嘿,老子自己就是醫生!”
宋知落有些好奇:“這事老師就沒發現嘛?”
“發現了啊!”郝穹立即瞅了沈清弦一眼,意思就是,這是你家宋女神在問,可不是我要說的:“下來台才發現的。”
“不過,對老沈這狗倒沒什麼影響,當時還得了個什麼......”
郝穹想了下:“啊,對了,最佳上鏡獎!”
“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那群評委也夠瞎的,”郝穹歎了口氣,像是被戳中了啥傷心事,不得不承認:“但誰叫人家天生頂著這張大帥逼的臉呢,我們這樣的,穿女裝估計得把評委嚇死!”
“......”
郝穹:“哎呀,不過從那以後,他就很討厭做這種‘整蠱’的事。”
宋知落以前吃飯時沒有說話的習慣,飯桌上基本都是郝穹自己跟自己聊,開始她怕沒和他互動,會尷尬,到後來發現他完全不在乎彆人接不接話,一個人扯得非常開心。
那邊,胖子把眼鏡取了,像戴太陽鏡似的,夾在腦門頂上,正在吐槽已婚男人的煩惱。
沈清弦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恍然間,宋知落感覺,自己認出來這個胖子是誰了。
也是七中的,以前十班沒拆班時,那群少年去哪都紮堆,個頭又都很高,走進食堂都能引發全校學生的注目禮,這男生也是其中一個,隻不過當時他不叫“胖子”,叫“瘦猴”。
不知道這幾年經曆了什麼,男生胖成了一隻圓球,這會兒眼鏡摘了,宋知落才把他認出來。
注意到沈清弦出去了,郝穹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忽然問:“對了女神,可以向你打聽個事不。”
“你說。”
郝穹:“聽說你們高中一個學校的?”
宋知落神色微怔,而後點了點頭:“對。”
對麵把筷子一放,有些激動:“這麼說,你們兩個算是校友啦?”
她眼睛眨了眨,低頭抿了口酒,輕輕嗯了聲。
郝穹兩眼徹底放光,表情更激動了:“那你知不知道高中把老沈甩了的人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