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們離開我的家,這是犯罪!”布阿巴情緒有些激動,一手胡亂的揮舞著。
但他說話的聲音卻壓得很低。
似乎,他不想驚擾地下室裡的金獅人員?
而在他身前,林詩唯姿態強硬,已然邁步走了進來。
布阿巴連連後退,不太敢和這位大夏女孩對視,她那一雙眼眸,似乎過於鋒利了些。
他又驚慌又恐懼,隻得看向杜愚:“你們不知道你們在乾什麼,你們啊?”
布阿巴話音未落,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隻見杜愚坐在餐桌前,自然垂下的右手中,竟然竄出來半截“靈魂”?
杜愚是用手背對著布阿巴的。
影蠱塔被他的手掌、手臂遮掩的嚴嚴實實。
然而金獅劫匪的妖魄,卻是透過他的指縫,於他的身側彙聚成型。
“啊啊!啊啊啊.”那極度扭曲的麵目、淒厲的慘叫聲,表明了劫匪正在經曆極端的痛苦。
妖魄劫匪一手死死攥著虛幻的頭發,一手胡亂的抓向布阿巴。
垂死掙紮的生靈,將目光中的一切,都當成了救命稻草。
杜愚望著呆若木雞的布阿巴:“你在害怕這個,對麼?”
足足2、3秒鐘,布阿巴才回過神來。
杜愚點頭示意:“你的房屋已經安全了,兩名劫匪不會再威脅到你。”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杜愚,耳旁,傳來了林詩唯的聲音:“聽說,你的妻子被金獅軍團的人綁架了。”
“完了,全完了。”布阿巴驚愕的眼神,漸漸被絕望取代。
他倒退數步,直至一手扶住牆壁,這才堪堪站穩。
布阿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喃喃低語:“不該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我的妻子,你們害死了我的妻子,我也會死,我也會.”
聽聞此言,杜愚直接被氣笑了,口中碎碎念著:“嗬,阿巴,阿巴阿巴”
李夢楠忍不住說道:“帶我們去找你的妻子,在金獅軍團的人發現之前。”
“對!”布阿巴突然“活”了過來。
看得出來,金獅軍團給布阿巴造成的心理傷害,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救救我的妻子,求求你們。”布阿巴同樣抓向救命稻草,向那人美心善的大夏女孩走去。
問題是,李夢楠身前還站著一個林大將軍。
布阿巴才邁出一步,就猛地停下腳步。
出乎意料的是,林詩唯點了點頭:“快一些。”
“好!好的!”布阿巴如獲聖旨,跌跌撞撞向外跑去,“我去開車!”
林詩唯稍稍側身,任由男子自身旁跑過。
杜愚也走出了廚房,目光追逐著男子的身影。
“彆生氣。”
杜愚有些疑惑,看向林詩唯:“什麼?”
林詩唯動作很自然,挽住了杜愚的手臂,向屋外走去:“他已經被金獅軍團禍害得不成樣子了。”
的確,布阿巴可是堂堂妖靈警!
他不僅是禦妖師·大成期,更有著十餘年的從業履曆。
他本不該表現得如此不堪。
顯然,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種種,已經徹底擊垮了這個男人。
杜愚小聲道:“我呃,我沒生氣呀。”
林詩唯笑了笑,也不辯駁:“那就好。”
一時間,杜愚心中不免有些異樣。
自己的確有些氣惱,但也隻有一絲絲,任務當前,沒時間管這些有的沒的。
再說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然而,自己不在乎,卻有人在乎?
“呲!”
刹車聲有些刺耳,一輛漆黑的轎車停在門前,布阿巴叫道:“快上車!”
三人組迅速上車,布阿巴猛踩油門,衝上了門前街道。
“你們說,你們是大夏書屋的人?二十九局?”車上,布阿巴顫聲詢問著。
“嗯。”杜愚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為了靈器來的。”
布阿巴看了一眼杜愚,大腦混亂的他,也漸漸想明白了一切。
杜愚:“我的同事解決手鐲問題後,在返回的路上,被精準狙擊。
路線、地點、時機。
金獅軍團的人掌握了一切,整個伏擊過程堪稱完美,所以我們想,應該有內應?”
說著,杜愚轉頭看向布阿巴。
布阿巴眼神有些閃爍:“我,我”
杜愚:“你是被脅迫的,你比我更懂高索寞的法律,不用太擔心。”
“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布阿巴不斷感激著,油門已然踩到了底。
儘管他是被脅迫的,但客觀上,他依舊幫著金獅軍團伏擊了大夏書屋·二十九局的人馬。
而現在,二十九局的人不計前嫌,要幫他解救妻子
感激、愧疚、憤怒、驚恐等等情緒雜糅到一起,讓布阿巴老淚縱橫,心中的情緒複雜到了極致。
“啪!”
後方,林詩唯拍了拍駕駛座椅背:“慢點,正常行駛,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布阿巴一手抹過眼眶,趕忙道:“是,女士。”
李夢楠看著可憐的男子,輕聲安慰道:“放心吧,金獅軍團不會這麼快發現的,我們會幫你救出來妻子的。”
“好的,好的,謝謝你們.”
杜愚:“你妻子居住在公寓裡?”
“是的,那群狗娘養的雜種也住在公寓裡,他們.”布阿巴越說,情緒就越激動,惡狠狠的拍打著方向盤。
杜愚忽然開口道:“除了你,還有內應麼?”
布阿巴停下了瘋狂的動作,攥緊了方向盤:“應該,應該沒有了。”
杜愚:“將你妻子解救出來後,你們有地方去麼?”
布阿巴的聲音中突然帶著一絲哭腔:“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們!到處都是金獅軍團的人,到處都是!
該死的東波斯難民,不知道多少金獅軍團的人混在裡麵!
媽的,這群東波斯”
“平穩情緒,你還要解救你的妻子。”林詩唯輕聲喝道。
布阿巴當即住口,這一路以來,他的情緒可謂是大起大落。
緩緩的,杜愚的心中也歎了口氣。
詩唯說得對。
金獅軍團的人,真是把布阿巴折磨慘了.
有些時候,死亡並不是最恐怖的事情。
不是所有人都有奮起反抗的勇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了百了的勇氣。
人們有家庭,有責任,有牽絆。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弱小的生靈是那樣的無力、無助。
頗為諷刺的是,隨著車輛離開彆墅區、駛入街頭。眼前的這座都市,依舊是那個燈紅酒綠的不夜城。
華燈璀璨,人來人往。
11月下旬的高索寞,溫度並不高,但依舊擋不住來自世界各地人民的熱情。
直至遠離城中心商業區,夜幕下的城市,才有了淩晨時分應有的樣子。
燈光漸稀、人影漸少。
在一條燈光昏暗、稍顯破敗的街道中,轎車緩緩停穩。
“那棟公寓,301室!”布阿巴指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