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杜愚心中喃喃,傻傻環顧四周。
周遭一片漆黑,見不到半點光亮,更有一股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由於小焚陽的妖魄不在體內,杜愚也就失去了使用焚陽之眼的資格。
雖然失去了視野,但周圍陰冷發黴的氣息,杜愚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裡是無底深淵?
而且還是寒氣繚繞的無底洞!
“咕都。”杜愚的喉結一陣蠕動,那一道道空間裂縫,將自己傳送到了異世禦妖大陸麼?
“小心!”腦海中,突然傳來了天青瓷的清冷聲線。
危險!
敏銳的戰場嗅覺,令杜愚渾身汗毛直立,脊背發涼!
“呼!”
伴著濃鬱的氣浪風,一根巨木狠狠抽打而來。
想來,它應該是一條樹枝,隻是由於體型過於宏大,宛若參天巨木一般。
而這種級彆的敵人,根本不是杜愚能夠招架的。
昔日裡在鬆古塔·南郊無底,麵對幽寒之樹分枝的樹枝,杜愚都沒有能力躲閃。
更何況是在這異世禦妖大陸中,麵對極有可能是本體的幽寒之樹?
刹那間,
杜愚的童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他第一次感覺死亡是如此接近,那撲麵而來的寒氣,就像是死神噴灑在自己臉上的鼻息。
“啪”
杜愚身體轟然破碎,化作點點水滴。
妖技·鏡花月!
巨木染著點點水滴,呼嘯而過。
“轟隆隆!”
巨木末端砸在了石壁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而在巨木之上,無儘的水漬迅速重組,拚湊出了杜愚的身軀。
他似是沒有遭受到多少傷害。
水係妖技,以柔克剛!
杜愚也根本顧不得許多了,求生本能驅使著他憑感覺行事。
感知中,斜後方是石壁?
所以,自己正處於無底深淵內、臨近邊緣坑壁的位置!
“冬”的一聲悶響。
杜愚腳下重重一跺,猛地向斜後方飛去。
人寵聯合技·山土藏!
此妖技,重在一個“藏”字。
飛竄開來的杜愚,宛若一支利箭,穿透了層層濃鬱寒霧,直直刺進了坑壁之中。
“呯!”
巨木的末端本就插在坑壁中,順勢橫掃開來。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劇烈的搖晃著,碎石亂飛,滾滾滑落而下。
人族!?
低賤的種族,竟還敢出現在我的治下?
找死!
來自幽寒之樹的巨木樹枝,不依不饒。
而杜愚則是在石土中急速遊動著,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鐘!”天青瓷一聲厲喝。
按照這個態勢,向斜上方遊去的杜愚,必然會被橫掃過來的巨木轟擊到。
杜愚下意識聽令,立即手腕一翻。
“呼”
鐘影閃爍,人影消失無蹤。
橫掃開來的巨木驟然一停,駐留在了原處。
哼!
又是空間秘法。
對,低賤的種族,繼續苟延殘喘吧。
就這樣永遠逃亡下去。
願絕望能晚一些吞噬你的靈魂,願痛苦能多陪伴你些時日。
我等著你徹底崩潰的那一日.
“冬。”
杜愚重重落下,趴在了海灘礁石之上。
“嗬嗬.”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海風徐徐,送來了鹹鹹的氣息。
如洗碧空下,海浪拍擊著礁石,發出了陣陣聲響。
海之界一切如故,永遠都是那樣的安寧祥和。
唯有趴在礁石上的杜愚,剛剛經曆過生死一線。
一旁佇立的沙棠樹分身·海棠樹察覺到了情況不對,立即探來了一條樹枝。
“主人?”
“嗯。”杜愚翻了個身,仰躺在礁石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沙棠關切道:“你怎麼了?”
杜愚擺了擺手,突如其來的生死一刻,也讓他有點懵。
回過神來之後,杜愚敲了敲額頭,心情異常沉重。
這裡,必然是異世界禦妖大陸了。
要知道,杜愚所在的大夏大陸昆侖無底內的寒氣,早已經被寂滅灰妖焰焚燒殆儘了。
且其中的幽寒之樹,更是被神靈之樹死死捆綁束縛,不得動彈。
但杜愚剛剛經曆的這座無底深淵
其中不僅彌漫著濃濃寒霧,那一株幽寒之樹,更是可以肆意妄為?
想著想著,杜愚的心思更加沉痛了。
若神靈之樹還在,是絕對不允許幽寒之樹胡作非為的,也就是說
神靈已死。
甚至是.雙生已死。
這一方禦妖世界的雙生樹,輸了!
“呼”
天青瓷那絕美的身影悄然浮現,華美的裙擺輕盈飄蕩著。
她緩緩半跪下身,一隻白皙玉手輕輕撫上了杜愚的臉頰。
點點水妖息作祟,讓青瓷的手掌有了一絲冰涼的觸感,無聲無息的安撫著杜愚的心神。
杜愚的眼神卻有些空洞,仿佛見不到眼前的女子,唯有口中喃喃:“雙生樹,敗了。”
“金烏至聖再三叮囑我,讓我勸你,不要來異界。”天青瓷輕聲開口,話語中帶著一絲自嘲。
經曆過剛剛短暫的交手,天青瓷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金烏。”杜愚猛地回過神來,腦中喚到,“焚陽,小焚陽?”
“唔。”腦海中,小焚陽的聲音傳來,“杜愚!”
杜愚心中稍稍一鬆,急忙詢問道:“你在哪?也被傳送到異世大陸了嗎?”
“杜愚,對不起,杜愚。”小焚陽聲音中滿是沮喪,帶著一絲哭腔,“太虛斧的腦子壞掉了,他他他”
“彆哭彆哭。”杜愚趕忙在腦中安慰著。
說來也有趣,明明他自己剛在鬼門關裡走一遭、自顧不暇,卻還要強行鎮定下來,去安撫他人。
杜愚:“你在哪裡呢,小焚陽?”
“我在.我在地表,在山峰上,距離大樹好遠的位置。”
“方向!”杜愚極力平穩著心神,“看一下天空,辨認一下你的方位。”
小焚陽的聲音很小,很輕:“不,杜愚,這裡看不到太陽,我.嗚嗚”
看不到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