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感覺到,對於置我和青師於險境,你的心裡也是有一絲愧疚的。”
杜愚的手指,輕輕掠過斧柄上碎裂的紋路:“聽令,出來。”
“呼”
高大魁梧的黑袍男子,悄然出現。
海礁石上,青瓷一手撫摸著白玉京臉頰,緩緩扭頭望來。
她的眼中也露出了絲絲讚歎。
這世上的任何生靈,隻要還有些許良知,就很難拒絕這位赤誠少年吧。
“嗯嗯,喜歡主人。”白玉京小聲說著,似是有些害羞。
天青瓷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
她可是純粹的妖魄,又一手撫摸著仙鹿臉頰,一個不小心,將心念傳遞給了美仙鹿。
天青瓷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仙鹿的鼻尖。
杜愚能讓如此多的、性情各異的生靈圍繞身旁,甘願為他赴湯蹈火,這本就是一種壯舉。
誰又不是被他身上的某一個特質所吸引的呢?
不遠處,杜愚的話語聲響起:“你的主人叫什麼?”
黑袍男子作為器靈,自然是說不了話的。
他的眼中儘是悲傷,透過靈契,傳遞著嘶啞聲音:“朱榮。”
“朱榮?”杜愚輕輕頷首,一手指向大海。
黑袍男子扭頭望去,看到了碧海清波,見到了海天一線的唯美景象。
杜愚:“他和小焚陽的舊主朱欣,是什麼關係?”
黑袍男子遙望著大海:“兄妹。”
杜愚沉聲道:“看來,你我攜手剁碎幽寒之樹的理由,又多了一層。”
黑袍男子默默垂下眼簾,自返回此方世界之後,他記起來了很多事情。
每每想到主人慘死、被幽寒之樹抽碎分屍,而自己卻苟活於世
黑袍男子的心都在滴血!
他總覺得自己不配活在這世上,更不配看到這片美好的蔚藍大海。
杜愚:“你的確是苟活,但你也是帶著使命的。”
聞言,黑袍男子轉身低頭、看向了盤腿而坐的杜愚。
杜愚:“朱氏兄妹還沒有輸。
他們還懷揣著希望,在瀕死一刻,將你與小焚陽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你和小焚陽,承載著朱家兄妹的遺誌,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杜愚目光直視著黑袍男子的雙目:“什麼時候,當你和小焚陽認命了,放棄了.
那一刻,朱家兄妹才是真的輸了。”
隨著杜愚的話語,黑袍男子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那一張英武肅穆的麵容上,寫滿了悲愴。
他的嘴角輕輕抖動著,一雙虎目怔怔望著杜愚,眼眶中似是升起了一層霧氣。
杜愚招了招手,英武男子如若提線木偶,順著杜愚的動作,堪堪邁步走來。
杜愚仰頭望著黑袍男子:“我叫杜愚。
朱家兄妹留給這世界遺物,都被我拿到了,許是他們在天之靈指引,讓我遇到你與金烏。
我會繼承他們的遺誌,與那幽寒之樹不死不休。
不論結局幾何。”
杜愚那一雙熾熱的眼眸緊盯著黑袍男子,仿佛能刺穿對方的心臟。
隻聽他一字一句,沉聲道:“而你,要當好我手中的戰斧,陪我殺到終章。
聽得懂麼?”
“呼”
非常突兀的,漆黑戰斧上,湧現出道道能量。
虛幻的氣體呈螺旋姿態,從斧柄一路纏繞至斧頭部。
黑袍男子單膝跪地,緩緩垂下頭顱。
靈契中,傳來了一個帶有顫音的字眼:“是。”
小焚陽悄悄飄了出來,看著眼前跪地認主的男子。
她小心翼翼的窩在了杜愚懷裡,臉蛋在他的胸膛上左右蹭了蹭。
杜愚輕輕拍了拍小焚陽的腦袋,隻可惜,沒有觸感。
他一手按在太虛斧上,入手處一片冰涼。
杜愚:“你陷入癲狂時,也曾將我的師父傳送至此方世界,她在何處?”
黑袍男子的頭顱,垂得更低了:“太虛當時陷入了混亂,無法自控,傳送方位不穩定。
令師尊大概率會在昆侖山附近,小概率流落他處。”
杜愚點了點頭:“我師父還有一具身體,存在於我的家鄉世界。
這樣,你送我返回家鄉,我聯係她,詢問一下。”
黑袍男子:“可否.寬限太虛些時日。”
杜愚眉頭微皺:“嗯?”
黑袍男子低垂著腦袋:“太虛斧柄破碎,需要些許時間修補。
若強行開啟空間裂縫,可能會被囚在太虛之境。”
“太虛之境?”
黑袍男子:“兩條空間裂縫之間的區域,那裡唯有一片虛無。”
“哦?”杜愚心中一動,“那你能否主動開啟太虛之境,將敵人囚禁其中?”
黑袍男子:“此境玄妙至極,太虛未得其要領,不知如何開啟,也無法掌控。
太虛隻是在受創時,無意間開啟過。”
杜愚:“你曾開啟過?”
黑袍男子點了點頭:“我攜金烏逃往異界時,曾在太虛之境駐留過。”
“誒?”小焚陽一手搭在黑袍男子頭上,“我曾在太虛之境裡待過麼,我怎麼沒印象?”
黑袍男子:“那裡與正常世界不同,不能用尋常世間法則來類比。
除我以外,萬物皆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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