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血液能從七竅裡流出來,那麼泥漿,當然也能從七竅處灌進去。
“嘶!!!”
龍吟聲驚天動地,嵐皋大步向前。
她視泥流河若無物,踏上了泥流浪潮。
嵐皋並未下沉,因為她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有一隻小小泥手,藏匿於泥流之中,托著她的步伐。
同樣,嵐皋也視前方帝臣若無物。
帝臣被泥漿灌體、被泥手下拽,當嵐皋一腳落向帝臣的頭顱時,卻是踩在了平整的土地上。
帝臣直接被拽進了地底,生生活埋。
地麵在頃刻間恢複原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才是最令人感到驚悚的!
平整的土地,就像是嵐皋那張平靜的麵龐。
若非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在嵐皋踏過的地方,活埋著一具被泥漿灌死的屍骨?
大夏七聖,每一位都非浪得虛名!
而這一位皇天後土,似乎神性過大了些,即便是斬殺帝臣,她的內心也沒有半點波瀾。
似乎在她的心中,所謂的帝臣與塵埃沒什麼區彆?
當靴子踩死螞蟻的時候,許是故意、許是不小心。
但無論怎樣,走過去了,便就走過去了。
“嘶!!!”
伴著驚人的龍吟聲,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高高瘦瘦的身影。
嵐皋駐足於血海屍山中,她一手扶著寒木,仰頭望去,恰好看到了一條碎裂的玉質長龍。
美玉有瑕,遍布裂紋!
白玉龍身上大塊大塊的皮膚皸裂,在條條縫隙中,還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如此自殺式的衝擊,淒美而壯烈,隻可惜.
天不遂寒願!
白玉龍用儘了渾身解數,但是麵對敵人,它卻連近身都是奢望。
就在白玉龍的麵前,佇立著一艘百米龍舟。
其身體周圍的澹澹水幕,讓白玉龍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因為此龍舟僅僅是妖技·鎮海龜,而白玉龍真正要衝殺的對象,還在上方肆虐、斬殺著寒族兵馬。
看得出來,天青瓷為了這一條“玉石路”,也是很能忍了。
若白玉龍玉碎自爆,哪裡還有“路”了?
忍歸忍,但天青瓷的做法,就像是在逗孩子一樣。
這一頭鎮海龜隔絕著外部萬物,也將白玉龍收束水幕內部。
鎮海龜明明是個防禦技、用來庇護眾生的,但對於白玉龍而言,卻成了一方囚禁之所!
白玉龍無論如何掙紮,硬是衝不出去牢籠。
天青瓷在等一個機會,而她也意識到機會來了!
就在剛剛,白玉龍好像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執念於撲殺正主兒,而是調頭撕咬鎮海龜?
白玉龍似是又變回了沒頭沒腦的寒獸,不再受控了。
“嗯?”嵐皋微微挑眉。
入目處,滿是高貴澹雅的天青色,也終於讓她的心中泛起一絲波瀾。
嵐皋的眼神不在妖技·鎮海龜上,而是直視其背後正主,望著上方的噬海龍龜。
好一頭至聖龍龜!
神威浩蕩,雲破天青!
驀的,嵐皋的眼前悄然睜開了一雙泥目,神聖且莊嚴。
“難得,你還能遇到同境界的存在。”嵐皋輕聲說著。
嵐皋話音剛落,腦袋不受控製的低了下來,向左側望去。
遙遙遠處,同樣有一頭鎮海龜。
但嵐皋知道,自家的妖寵看的不是妖技,而是一位人族少年。
他身上燃燒著熊熊黑火,正屹立於一顆巨型羊首之上,無儘的妖魄翻湧著,向他掌中古塔湧去。
嵐皋口中喃喃:“原來是你。”
之前向下衝殺的時候,銀色猞猁曾來稟報,說是見到了一位特殊的族人,而且還臨近突破帝級。
嵐皋並不在乎什麼特殊族人,但卻在乎自己的妖寵。
既然猞猁有這樣的意向,那她便去送對方一程。
遠處的那位少年,不正是當初跪坐在猞首上的人麼?
區彆於之前,此刻的少年站在了羊首上,且還是一顆被斬斷的巨型羊顱。
從羊首規格來看,此隻被斬殺的黑火羊仆,無疑是一尊妖聖!
腳踏聖顱?
嗬,倒是英武。
再聯想到這少年,曾經態度無比強硬,對那隻驚懼惶恐的猞猁說:你是天生的王者,無需向任何人臣服
緩緩的,嵐皋的臉上露出了澹澹的笑意。
本以為這孩子是頗具風骨,她也很欣賞那般“威武不能屈”精神。
卻是不想,這少年不隻是內心堅韌,更是有著十足的底氣!
這一頭至聖·噬海龍龜,便是他的夥伴了吧?
畢竟,除了自己之外,他是唯一一個站在無底之底的人族。
葫蘆山內有數不儘的人族兵馬,更有萬千獸族助陣。
然而在這一方無底深淵內,最後的最後,卻是一名少年與自己站在了同一高度上。
泱泱大夏,理應如此!
一代人終將老去,哪怕是皇天後土,世間至尊。
代代人,方能生生不息!
嵐皋靜靜的望著黑火少年,看著他吸收漫天聖魄。
他叫嗯,叫什麼魚來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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