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界·海島東北部。
師兄弟倆佇立在高高的海崖上,麵朝平靜的大海。
杜愚示意道:“師兄。”
“是。”付劍州上前數步,右手向斜上方探去。
伴著一陣陣濃烈的妖息翻湧,一柄彌漫著寒霜的宏偉巨劍,急速拚湊成型。
霎時間,周遭溫度驟降,杜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寒湖劍豎向而立,懸在海麵上,也察覺到了海崖上方佇立的二人。
對於付劍州的存在,寒湖劍並不覺得意外,畢竟它一直待在付劍州的穴位之中。
而另一道修長的身影,則是讓寒湖劍頗為驚喜。
杜愚?
我的主人
借著海崖的高度,杜愚得以平視那精美的劍柄。
淡淡的霜霧之中,劍柄上鑲嵌著一枚冰藍色寶珠,散發著美麗的光澤。
更有兩道水流纏繞劍柄,與冰藍寶珠共同組建成“雙龍戲珠”的畫麵。
“嘖嘖”杜愚讚歎著,看看這咱這顏值!
已經勝出山火刀太多了好吧!
杜愚來到海崖邊緣,輕輕壓了壓手。
寒湖劍當即轉動身軀,劍柄處探向杜愚。
“寒湖,我有一事相求。”杜愚一手按在巨大的劍柄上。
一旁的付劍州也湊了過來,探出妖魄、融入寒湖劍柄。
寒湖劍的回應尤為鄭重,聲音嚴肅:“主人無需這般,你隻需吩咐寒湖即可!”
杜愚卻是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啊!”
寒湖劍:“是的。”
付劍州:“.”
這麼輕鬆愉快的麼?
杜愚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
一番話語落下,寒湖劍沉默了下來。
“嗬嗬。”察覺到了寒湖劍的情緒,杜愚忍不住笑出了聲,“答應早了吧?”
寒湖劍:“.”
一直以來,杜愚在寒湖劍心中的地位極高,它也深知杜愚是一位強大且和善的禦妖者。
杜愚為寒湖劍指明方向、悉心教導等等,皆是世間聖兵難求的機緣。
寒湖劍並不傻,它也不認為杜愚轉變了心性。
所以,主人如此勉強它,絕非是出於什麼惡趣味,必然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比如說調和矛盾,提早消除不穩定因素等。
畢竟那山火刀,被主人的師尊給契約了。
寒湖劍心中清楚,主人與其師尊是牢牢捆綁在一起的、同生共死。
這也就意味著,在未來的日子裡,一刀一劍難免會並肩作戰。
“寒湖啊,太聰明了呀。”杜愚感知著聖劍的心理活動,他輕輕拍了拍劍柄,“有幾個人,是我一生要守護的對象。
其中包括我的師父、師兄。”
事已至此,杜愚沒必要隱瞞任何。
首先對方是聖兵,其次,杜愚是用妖魄與對方交流的,也欺騙不了什麼。
後方,付劍州看著杜愚的背影,隻感到受寵若驚。
雖然付劍州知道,小師弟早早就將他劃分為了“家人”的範疇,但杜愚真的鮮少說出來。
杜愚:“無論是我的師父還是師兄,但凡請你們出山,那一定是遇到了尤為棘手的戰況。
若是伱們一刀一劍在戰場上.”
寒湖劍忽然道:“我答應你。”
“哦?”杜愚心中大喜過望。
寒湖劍沉聲道:“寒湖乃妖兵,追隨主人、為主人征戰是我分內之事。
若主人因寒湖而憂心忡忡、畏手畏腳,那寒湖便不配為一柄妖兵。”
杜愚微微張著嘴,腦袋瓜嗡嗡作響。
這一番話語,更是聽得付劍州目瞪口呆!
他知道,杜愚的身上有一種魔力,會不斷“征服”周圍的所有生靈。
這種所謂的魔力,是由杜愚那極端強大的實力、過分的溫良與真誠,以及不計回報的付出等等因素共同組成的。
旁人甚至連模仿都沒有資格。
彆的不說,付劍州本人早就被俘虜了。
不知從何時起,小師弟已經不需要再請求什麼。
杜愚隻需開口命令,付劍州就會無條件的去執行。
但是
付劍州隻是個小小的禦妖將而已,寒湖劍則是聖品妖兵!
雙方不是同一個實力境界的,更不在同一個心境層級上。
這?
付劍州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場戰鬥可以不用打!
隻要杜愚開口,寒湖劍不說放下心頭數百年的恩怨,起碼它能壓下那份心緒。
“呼”付劍州收回了妖魄,悄悄後退了兩步,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作為一名禦妖者,小師弟能將萬物生靈“禦”到這個份兒上,簡直是駭人聽聞。
想著想著,付劍州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僅從“禦”的方麵來看,青師似乎差了小師弟一籌?
嗯.也不對。
付劍州暗暗思索著,畢竟聖兵的脾氣秉性不同,相比於寒湖劍,那山火刀憤怒的沒邊兒。
青師能說服山火刀不分生死、隻決勝負,也已經是禦到極致了。
“師兄。”
“到!”付劍州回過神來。
“把寒湖劍收起來吧,咱們去山界。”
“是。”付劍州邁步上前,宏偉巨劍轟然破碎,一股股冰涼的氣息湧入付劍州體內。
杜愚揮了揮眼前的冰涼霧氣,看著付劍州的異樣表情,道:“你咋了?”
“沒,沒怎麼。”
“那你用這種眼神看我乾什麼?”杜愚麵色狐疑,看著師兄大人。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便解釋了一句:“是寒湖劍自身定位清晰、明事理,跟我沒多大關係。”
“嗬。”付劍州隻是笑了笑,並未回應。
你猜我信不信?
杜愚翻了個白眼,腳下纏風引火:“走,咱去找青師去。”
“是!”
二人一前一後,飛掠海棠林,急速墜落沙棠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