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紅袍青年那英挺的眉宇下,雙瞳飄火,帶給了杜愚濃鬱的威壓。
杜愚回應道:“我來自另一座雙生樹界,是異世界的旅人。”
聞言,紅袍青年沉默了下來。
甚至連他雙目中斜飄著的火焰,都減弱了一絲。
杜愚看出了對方的失望,也有一點點悲傷。
對於杜愚來自異世界這件事,紅袍青年似乎並不覺得驚訝,亦或者說,他沒有心思想這些。
也許,流火狻猊更希望杜愚來自灰燼世界吧。
如此一來,就代表著這方世界還有人族幸存,還有火種延續。
杜愚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流火至聖,節哀。”
流火狻猊並未回應,隻是稍稍偏轉視線。
劍楠唯三人組飛了過來,均是佇立在杜愚身後,好奇的打量著紅袍青年。
“好像漫畫裡的人哦。”李夢楠小聲嘀咕著。
林詩唯本就佇立在李夢楠身旁,她探出一縷妖魄,纏上了李夢楠的指尖:“這可是至聖,說話注意些。”
對方的妖魄能化作人形,自然是至聖無疑。
紅袍青年掃了眾人一眼,開口道:“你等為何而來?”
杜愚抱拳拱手:“尋破局之法!”
紅袍青年英氣逼人,飄火的雙瞳看著杜愚:“何局?”
杜愚:“幽寒之樹!”
“寒樹。”紅袍青年口中喃喃,眼中的火焰濃了些許。
杜愚繼續道:“我的家鄉,正麵臨著寒樹入侵,我們想尋一些強有力的幫手,共同反擊幽寒界。”
紅袍青年稍稍轉頭,望向極遠處的白玉龍,目光鎖定了龍首上的高大身影:“那也是你尋來的幫手?”
杜愚解釋道:“寒族難以馴服,我是用特殊手段奪走了他的心神,才將他收為了奴仆。”
紅袍青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聖臣?”
杜愚點了點頭,寒族人士的實力段位比較好分辨,看體型即可。
“好手段。”紅袍青年輕聲讚道。
杜愚遙望著寒三和白玉龍,輕歎了口氣:“但這依舊不夠。”
“是啊,永遠不夠。”紅袍青年輕聲歎道。
“嗯?”杜愚似乎聽出了這句話彆有深意。
他轉身望去,隻見紅袍青年抬起頭,望著漫天翻騰的灰霧。
流火至聖就這樣靜靜觀瞧,眾人也不便開口打擾,隻得耐心等候。
良久,紅袍青年忽然開口道:“伱可知,流火之道為何?”
杜愚遲疑片刻,猜測道:“鎮守?庇護?祛除邪祟?”
“哦?”紅袍青年微微挑眉,麵色詫異的看了杜愚一眼。
杜愚笑了笑,自聽聞傳說中的神獸“狻猊”二字時,他就聯想到了許多許多了。
其實,杜愚對這些神話故事並不算太了解,奈何流火至聖的“獅子”形象比較出彩。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些。
紅袍青年望著杜愚,沉聲道:“流火之道,在於鎮,在於守。”
杜愚輕輕點頭。
紅袍青年緩緩抬起手,示意著這座灰燼世界:“這就是我鎮守的成果。”
聞言,眾人紛紛心中一沉。
流火至聖那淡淡的話語聲,不摻雜任何情感,聽起來卻讓人酸楚不已。
杜愚張了張嘴,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隻狻猊。
這個世界淪陷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而這世間芸芸眾生,哪怕實力再怎麼登峰造極,也無法抵擋幽寒界入侵的腳步。
所有生靈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鄉失陷、看著同伴死去,看著幽寒大軍一步又一步,踏碎山河。
林詩唯飄上前來:“彆這樣說,至聖,起碼你守護好了這座島嶼。”
流火狻猊轉過頭去,獅鼻上的紅袍青年望向海島:“也許吧,我隻有它了。”
“這也是一種成就。”李夢楠開口安慰道,“這些花兒這麼美麗,沒有遭到寒獸的摧殘,就是因為有流火至聖的保護呀!”
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紅袍青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他默默的望著海島,看著那一片萬紫千紅。
在這片飄灑著灰霧的陰暗世界裡,這座海島不僅鮮豔美麗,更是那樣的神聖。
就仿佛是這世界裡的最後一方淨土。
“繼續尋吧,人族。”紅袍青年開口道。
杜愚心中一緊:“啊?”
“繼續你們的路途。”紅袍青年稍稍轉頭,用那飄火的眼瞳掃了杜愚一眼,“我幫不了你。”
“彆呀。”杜愚望著狻猊扇動羽翼、徐徐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彆吧.”
夔醜罵罵咧咧道:“擦!你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軟啊?”
杜愚:“.”
夔醜:“你當初求我的時候,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你那股不要臉的勁頭呢?
怎麼著,沒看上人家?”
杜愚連忙道:“看上了看上了,你彆急呀,我得想想辦法,咱也不能硬上啊!”
“哼,娘們唧唧的。”
杜愚:???
“誒!”一道破鑼嗓子,炸響杜愚的耳畔,更是震徹天際!
夔醜這破脾氣,那真叫一個又暴又急。
流火狻猊身影一停,扭頭望來。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白發男子,正雙手交叉環在身前,以審視的目光看向這邊。
“嗯?”紅袍青年麵露驚愕之色,僅一眼,便意識到了對方是何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