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女孩,不必為我而傷心。”一朵淡紅色的花球,緩緩探到了李夢楠的臉前。
簇成圓球的龍船花,忽然化作雨傘狀,儘情的為李夢楠盛放著。
“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麼?”龍船花柔聲細語,輕聲詢問著,“你們來自何方?”
“異世大陸,一座正在被寒樹入侵的世界。”杜愚拾著紫色的花朵,嗅著淡淡的芬芳氣息。
“可憐的孩子。”龍船花話語有些傷感,“不要被我的世界打擊到,不要因這裡的場景而感到絕望。
不要放棄反抗,孩子,永遠不要。”
“一定。”杜愚指尖撫過一片片小花瓣,“一定。”
“流火可以幫你們。”龍船花突然說道。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又是那樣的有力。
“嚕。”流火狻猊發出了一道低沉的喉音。
“為何不願?”龍船花詢問道。
流火狻猊語氣加重了些許:“嚕!”
龍船花的聲音不疾不徐,淡然而優雅:“流火,還記得當年我們初次相遇的時候麼?
那時的你遍體鱗傷、血流不止,磕磕絆絆的飛到我的麵前。
還是重傷的你,便向我訴說著對入侵者的仇恨,你說終有一日,你會殺敗幽寒大軍。
你說,你要尋回自己的家鄉,要讓這世界恢複往日的晴朗。
這些你都忘了?”
流火狻猊默不作聲,沒再回應。
龍船花緩緩長高,落在獅子的額頭處,輕輕敲了敲。
那畫麵,竟讓杜愚想起了青師屈起手指,敲在他額頭處的場景。
一絲責罰、一絲嗔怪,以及無儘的溫柔。
龍船花:“流火,你已經失敗了一次了。”
獅首之上,突兀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寬敞的大紅袍無風自動,火紅的長發隨風飄舞。
龍船花:“你是至聖了,流火,不再是當年的妖聖。
這一次,你可以贏回來,可以完成當初你對自己的承諾。”
流火望著眼前的花朵,淡淡道:“那不是我的世界。”
“嗬嗬。”龍船花笑語嫣然,隨風輕輕搖曳著,“不要說孩子氣的話。”
流火眼簾低垂:“為什麼要趕我走。”
龍船花:“你的至聖之道已經告訴你,該如何做了,不是麼?”
紅袍青年再度沉默了下來。
他手指輕輕撥弄著花朵,隻可惜身體虛幻,觸碰不到花朵分毫。
龍船花柔聲道:“他們不是來破壞你的生活的,相反,他們是來給你救贖的。”
紅袍青年轉頭望去:“你很信任他們。”
紅紫相間的花海中,每個人的麵前都有一朵龍船花,每一朵花都在細細感受著眼前生靈的一切。
他們的品性,他們的故事,他們的執念。
龍船花又敲了敲獅首:“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好麼?
我就在這裡,我哪也不去。”
紅袍青年:“若非要去,你需與我一同走。”
“嗬嗬。”龍船花輕聲笑道,“我要守護好你的家,我們的家。
這裡是你的根基,是你悟道至聖之所。
我會替你保護好它,而你,將會去兌現當年對自己的承諾。”
“我的根基從來都不是這座島嶼。”紅袍青年看著眼前的龍船,“支撐我至聖之所,也不是一處地域。”
聽著流火的話語,龍船花的心緒劇烈的翻湧了起來!
“二位。”遠遠的,傳來了杜愚的聲音。
紅袍青年回首望去,看向那懷抱小焚陽的青年。
杜愚見到了流火至聖的雙瞳,那是一雙火紅色的眼瞳,熾熱萬分。
隻是在下一刻,流火至聖雙眸飄火,再度用火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杜愚開口道:“二位沒必要分離,哪怕是你們想將這座島嶼搬走,我也會努力想想辦法。”
紅袍青年微微挑眉:“哦?”
杜愚笑著點頭:“我們會為龍船安好家的,可以是雙生樹界,也可以是靈器世界。
我們擁有一些靈器,每一個世界都很大。
有桃林,有竹海,有高山大川。山巒連綿不絕,大海無邊無際。
每一座靈器世界都遠離幽寒的侵擾,靜謐、安全,與世隔絕。”
龍船心中滿是錯愕。
它本以為,在自己細細的感知與交流下,它已經對這些異世旅人有了相對準確的實力評估。
卻是不想,它依舊遠遠低估了這幾人的能力。
流火目光大盛,提高了聲調:“果真?”
在杜愚的大段話語中,流火隻在乎那幾個字:遠離幽寒侵擾。
“嗯。”杜愚懷抱著小焚陽,揉著那觸碰不到的腦袋。
“唔”小焚陽似是察覺到了杜愚的心緒,她轉過小腦袋,乖巧的趴伏在他的胸膛。
“果真。”杜愚喃喃回應著。
他雖年少,卻已經走過太遠的路,經曆了太多的故事。
他見得苦痛太多了,生離死彆、滿目瘡痍。
若有可能,
此生,他不想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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