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之樹:“寒樹能在此處癲狂作祟,在彆處自然也可以。”
杜愚攥緊了靈枝:“沒必要用你的身體去硬抗,增加神木閣守軍吧。
修靈之所開了這麼長時間了,大禦靈師足夠多了吧?讓他們將靈氣地毯建築的厚實一些。
若是你還不放心的話,就將靈枝融入靈氣地毯中間一層、或是乾脆搭在最上層。”
神靈之樹感慨萬分,輕聲道:“是。”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杜愚心中卻沒有責怪它的意思。
一丁點兒都沒有。
大道理人人都懂,杜愚不是為了神樹才去砍伐寒木的,他也是為了人族,更是為了自己。
但神靈之樹早已將杜愚當成了戰友,當做仰仗。
令戰友陷入險象環生的境地,神靈之樹的內心當然非常愧疚。
事實證明,杜愚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
但神靈之樹卻沒能做好自己的那一部分,它沒能守護好杜愚,若不是蚩熊神兵天降的話.
“噗”
偌大的蚩祖忽然消失,無窮無儘的妖息,湧入了黑裙少女的體內。
杜愚抬眼望去,黑裙少女高高飄在半空,正低頭俯視著他。
神靈之樹:“我去命人重塑封印。”
隨著手中的乾枯靈枝抽離,杜愚也抬起手,對著高空招了招。
這一次,女帝大人並未拒絕。
她的眼神沒有躲閃,漆黑的身影徐徐飄落,停在了杜愚身前。
杜愚望著女孩那魅力驚人的麵龐,輕聲道:“我還沒好好感謝蚩祖。”
林詩唯輕聲道:“它喜清靜。”
“你確定?”杜愚微微挑眉。
剛才蚩祖大人那放聲咆哮的模樣,可是火爆的很。
“嗬。”林詩唯心中有很多解釋,最終隻化作了一聲輕笑。
蚩祖的確喜清靜,甚至是修煉到了心如止水的地步。
換個角度來說,就連這種性情的生靈,在勝利之後都忍不住嘶聲咆哮.
足以想象,蚩祖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毫無疑問的是,蚩祖就是在宣泄!
當你將這一天推演了數十上百次之後、經曆了數十上百次失敗後,終於走出了一條生路時,再怎麼古井不波的生靈,也難免情緒沸騰吧。
杜愚輕聲道:“還有預言麼?”
林詩唯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是想表達“沒有了”,還是在表達“不知道”。
女孩那一雙森冷的火鬼瞳中,滿滿的都是留戀。
可是杜愚明明就站在她的麵前。
緩緩的,林詩唯抬起手掌,撫上了杜愚的臉頰。
“不用再藏了?”杜愚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隻能用打趣的方式回應。
林詩唯輕輕頷首,揮散了妖息戰袍的她,手心很是柔軟。
杜愚同樣揮散了戰袍,也閉上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一絲安穩。
這是很難得的。
上一個讓他甘願閉上眼睛、用臉頰輕輕磨蹭對方手掌的人
是青師。
在不同人的麵前,杜愚扮演的角色不同。
在詩唯、夢楠以及師兄師姐等人麵前,杜愚大都是領袖,也都擔任著“保護者”的角色。
唯有在青師麵前,杜愚才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而今天,林詩唯也做到了。
杜愚內心中升起的一絲安穩,給了他最為真實的答案。
“謝謝你救了我。”杜愚用臉頰磨蹭著女孩的手心,小聲道,“那麼多次。”
在杜愚的心中想來,女孩和蚩祖必然想要做到完美。
所以在蚩祖一次次的推演中,小隊眾人包括杜愚在內,應該有很多次被這一人一熊解救了下來。
隻不過很多結局都不完美。
可能是某位戰友、妖寵重傷,或是無底大門沒守住等等,二者這才反複推演、反複經曆,林詩唯也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所以,杜愚才有此番言論。
然而這一次,他真的猜錯了。
寒樹的眼中從來都沒有其他人,甚至都沒有神靈之樹。
林詩唯眼神溫柔,拇指輕輕撫過他的臉蛋:“彆說這些胡話。”
“關於謝意,還是關於次數?”
“都有。”
杜愚睜開雙眼,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能將眼中的留戀收一收麼?我沒死。”
起碼這一次,我沒死。
林詩唯那溫柔動作的手掌,忽然握住了杜愚的臉蛋。
她那一雙薄唇在杜愚的唇上輕輕一印,隨後,她便鬆開了手掌。
杜愚抿了抿嘴唇,眼前的黑裙少女已然飄起,轉身飛向一旁。
遠遠的,傳來她淡淡的話語聲:“好吧。”
杜愚默默望著她飛離的背影,似乎看到了有淚水滑落。
的確,轉身離去的女孩,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林詩唯和蚩祖一樣,需要宣泄自身的情緒,隻是她並未喊叫。
她的眼眶中升起了一層霧氣,淚眼婆娑,落向了一株被定格在半空中的巨木。
真的沒死麼?
可我已經失去了你好多好多次了。
“三妹。”
“嗯?”林詩唯深深吸了口氣,並未轉頭。
李夢楠滿眼心疼,身影飄然飛落,她伸手環住了女孩的手臂,小聲道:
“不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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