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劫,我助他過了。”蚩祖開口道。
杜愚一手握著雪白鹿角,扭頭望向蚩祖。
楊青青輕輕點頭,再度表達感激:“感謝蚩祖救命之恩。”
蚩祖:“這天機,也破了。”
楊青青對這方麵沒有涉獵,她也就沒再開口,靜候蚩祖下文。
蚩祖淡淡道:“一切都需要重新推演,短時間內,我看不見他的未來了。”
楊青青本是一手扶在杜愚的肩膀上,保持著身體平衡。
聽聞此言,她那纖長的五指稍稍緊握,用力握住了他的肩頭。
蚩祖:“我與神靈樹木交談過了,剩下的幾座無底,你們暫時不要去清理了。”
杜愚麵色一怔:“啊?”
相比於杜愚,楊青青顯然更加虔誠。
亦或者,蚩祖的決策更符合楊青青的心意。
女人的手掌再次用力,杜愚肩膀吃痛,甚至聽到了戰袍上爬出裂紋的聲響。
他當即閉上了嘴,不再吭聲。
蚩祖:“每一座無底深淵的大門後方,都藏有埋伏。這七座無底,就是引他上鉤的誘餌。”
對於這句話,眾人倒是相當認可。
蚩祖妖魄裝模作樣的轉了個身,一雙小短腿搭在白露背上,變成了“倒騎驢”的模樣。
它目光放遠,望著一片翠綠的竹海:“我也曾想過,用其他方式助他渡過此劫,比如說製止他執行此任務。
但那樣隻會推遲此劫,待這一劫難再來時,將完全不可控。”
楊青青輕輕頷首,她相信蚩祖一定走出了一條最佳的路線。
蚩祖輕聲道:“走到這一步,已經可以了。
寒樹陰謀被毀,剛剛它氣急敗壞時,也從本體那裡調來了諸多能量、傷了些許元氣。
經此一戰,幽寒大概率會安穩一陣。我們也不好步步緊逼,免得寒樹不管不顧、徹底陷入癲狂。
伱們的世界還沒準備好麵對那些。
我們,還沒準備好麵對那些。”
說著,蚩祖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語:“走到這一步,已經可以了。”
楊青青輕聲道:“我明白了。”
接下來,便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唯有白玉京又急又心疼,她不斷扭頭、用鹿角磨蹭著杜愚的手心,感受著他的真實存在。
有些時候,感官過於敏銳的話,真的是一柄雙刃劍。
更何況塵靈鹿一族不隻是敏銳,此族更能探查萬物心靈。
林詩唯的狀態與心緒,真的將美仙鹿嚇壞了。
正當杜愚努力安撫受驚的小鹿時,蚩祖突然開口:“你可知,他當務之急為何?”
聞言,杜愚再度扭頭望去,看著那毛茸茸、胖乎乎的蚩祖。
而且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從始至終,蚩祖都是在和楊青青對話,每每提及杜愚時,一直用的是第三人稱代詞“他”。
更詭異的是,這一路走來,蚩祖就沒和杜愚對視過。
包括在之前的戰場上,蚩祖也沒和杜愚有任何眼神交流!
想到這裡,杜愚不由得眉頭微皺。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彆的含義?
“請蚩祖明示。”楊青青很是謙遜,不單是因為對方是至聖,更因為蚩祖解救了她的徒兒。
說句不好聽的,杜愚承載著她的禦妖之道。
一旦杜愚沒了,楊青青的禦妖道路很可能會徹底崩塌。
修煉到楊青青這一級彆,所謂的禦妖之道,已經與人生命途完全融為了一體。
舉個不算恰當的例子,就像是妖獸們修煉到靈級之後,妖魄也與所謂的“靈魂”融為了一體,不分你我。
而在妖獸們天級時,其體內的那一縷縷妖魄,與靈魂還是兩種事物。
影蠱塔能抽走那一縷縷妖魄,卻無法將妖獸們變成空蕩蕩的軀殼。
但對於靈級、將級、帝級等妖獸而言,影蠱塔抽走其妖魄,就意味著奪走對方的全部。
蚩祖說出了一個字:“帝。”
楊青青思忖片刻,道:“禦妖帝?”
杜愚心中一動,夔醜早就說過,等他成為禦妖帝之後,可以再去試試與神靈之樹對壘。
也就是說,杜愚想要完成砍伐寒樹本體這一夢想,成帝是前提,也很可能是成功的節點!
杜愚當即到:“蚩祖也認為,我成為禦妖帝之後,可以去砍伐寒樹本體、徹底摧毀寒樹嗎?”
對於青年的問話,蚩祖沒有回應,甚至都沒看杜愚一眼。
“帝級。”反而是一道甜美的嗓音,帶著一絲絲急切,印入了杜愚的腦海。
杜愚一手握著鹿角,另一手撫了撫白玉京的背脊,安撫道:“彆急,小白。
我們已經安全了,不用擔心我。”
“帝級,我就會妖技·霧中仙。”白玉京越說眼神就越堅定,“我與杜愚生命相連!
杜愚就不會輕易死去,女主人就不會這樣擔驚受怕、不會再傷心”
“小白.”
“奈!!”白玉京忽然一聲鹿鳴,體內的妖息劇烈的波動著。
她修長蜿蜒的雪白鹿角上,幻彩花朵大肆綻放開來,閃爍著瑩瑩光芒。
青愚唯三人紛紛看向白玉京。
唯有蚩祖依舊倒騎著驢,遙遙望著翠綠竹海,卻是望不到儘頭。
這條路,
不知還要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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