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愚!”張天笑渾身上下滿是鮮血,看到杜愚之後,他忍不住喊出了聲。
“天笑!”胡義華厲聲製止。
張天笑看向老教授,他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低下了頭。
杜愚怔怔看著兩具屍骨,何長風被攔腰截斷,齊天少了小半麵身體!
觸目驚心!
城中到處都是人族與獸族的屍骨,大夏麵孔不再少數。
杜愚的內心已經很悲傷了,而此刻.
其實,他和二隊的人馬見麵的次數極少,非要說私人交情,也並沒有太多。
但在工作層麵上,二隊人馬是杜愚的戰友!
且杜愚征戰幽寒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認識的人死去。
杜愚的大腦嗡嗡作響。
腦海中,還是何長風一副妻管嚴的模樣,默默的給石華收好煙盒。
記憶裡,還是齊天嘴裡叼著煙、灑脫微笑的模樣。
“小杜,你已經將泥婆神塑控住了。”胡義華沉聲道。
屋內一片寂靜。
“小杜!”胡義華提高了音量,“你已經將泥婆神塑控住了!”
“啊。”杜愚終於回過神來,目光移開兩具屍骨,看向了胡義華的滄桑麵容。
“快去吧!”胡義華立即道,“帶著泥婆神塑奪回阿薩都城,去完成任務,解救更多的人!”
杜愚話語有些激動:“你們怎麼在北部戰線?你們怎麼不和青師一起行動?你們”
“杜愚!”胡義華沉聲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然而身為禦妖將·巔峰期的胡義華,已經不能用氣勢壓住杜愚了。
杜愚:“局裡怎麼指派的任”
胡義華麵色嚴肅:“杜愚!我們也是二十九局的外勤!
我們是擁有上古靈器的一線部隊,和你們一樣,也是其他部隊的仰仗!”
事實的確如此,每一件上古靈器,都是各自領域內的佼佼者。
而自從加入二十九局的那一刻起,每一個人、起碼每個收獲上古靈器的外勤人員,都背負上了無儘的責任與義務。
張天笑低垂著頭,口中喃喃:“如果沒有這隻泥婆突然出”
“閉嘴!”胡義華嗬斥了一句,再度看向杜愚,“杜愚,立即去執行任務。”
“胡教授!”石華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讓杜愚把師兄和長風的屍骨收入山海鐘吧。”
“啪”的一聲脆響。
杜愚猛地轉頭望去,赫然發現,在漆黑的大廳角落裡,竟然還存在著一隻巨大的妖獸。
被同事死亡而徹底擾亂心神的杜愚,竟沒發現它的存在!
這是怒火猿?
“冬!冬!冬!”
怒火猿步伐是那樣的沉重,小山一般的身軀壓向杜愚。
“怒火?”
“怒火!”胡義華和石華紛紛開口製止。
怒火猿卻是半跪在地,大手按向杜愚,掌中妖魄湧現。
杜愚微微睜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個場景。
阿薩城外,人族獸族兵團拉開陣線,厚厚的結晶牆拔地而起,並向西方壓來的寒獸大軍放射著尖銳的結晶塊。
二隊諸將遊走於防禦陣線內外,操控妖獸、催動妖技、施展上古靈器,各顯神通。
直至
一根根巨大的泥刺從地底竄出,瞬間轟碎了戰線上的所有生靈。
至聖·泥婆神塑!
彼時的齊天正與怒火猿合體、共同飛在半空中,他隻來得及向下轉動眼珠,便被泥刺邊緣戳碎了小半麵身軀。
巨大的力道之下,齊天被崩飛了好遠好遠
齊天體內的一眾妖寵飛快出現,而遠處傳來的哀嚎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淒慘的故事,簡單到不可思議。
更可悲的是,這樣的故事,隻是成百上千故事中的一個。
對杜愚而言,至聖是對手,甚至是奴仆。
但對於芸芸眾生而言,至聖隻需要稍微動一動手指,就足以碾碎所有人的生命。
哪怕是實力強大的齊天,在至聖的泥刺偷襲下,也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泥婆神塑拔地而起,衝碎了一切所謂的防線。
幽寒大軍放肆咆孝著,大舉壓進。
怒火猿抱著身體破碎的主人,在無儘妖技的狂轟濫炸中,四處尋求著救援,尋找治療係妖獸。
然而在混亂的戰場上,人族獸族自顧不暇。
人們在幽寒大軍的進攻下一片片倒下,也有人攜妖獸倉皇逃竄、潰逃入城。
兵敗如山倒,無人可挽狂瀾。
“彆傷心,怒火,我終於終於可以歇歇了。”
“我齊天一生,不愧不愧父母,不愧戰友,不愧大夏。”
“唯獨,愧對你,怒火。”
“你和其他戰友,不一樣,你不該止步.不該為我而,咳咳”
“我耽誤了.你。”
“還記得那個人嗎?”
“我總跟你說的,那個人.去找,讓他替我、幫我們完成”
杜愚微微張著嘴,仰頭望著怒火猿。
怒火猿的臉上寫滿了悲憤,再度回憶主人的瀕死畫麵,讓它的眼眶中升起了一層霧氣。
隻是,它的眼中猛地燃起了金色火焰,焚燒著滾滾熱淚,不讓淚水流淌下來。
透過這張臉,杜愚仿佛見到了齊天叼著煙、笑容灑脫的模樣
“小杜。”
杜愚的腦海中,齊天忽然直視著他的雙眼。
準確的說,是齊天艱難的轉動眼珠,看向了怒火猿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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