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聲線,印入了他的腦海:“睡吧,明日我就放你離去。”
“啊?”杜愚趴在龍舌床上,有些錯愕。
天青瓷澹澹道:“你很愧疚,我能察覺到。
我不難為你,杜愚,我給你時間。等你處理好事情,再來陪我。”
杜愚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不生氣吧?”
冰涼的龍舌床一陣湧動:“這一天,不算。”
杜愚連連點頭,一手撫了撫龍舌:“不算不算!今天不算!”
“嗯,睡吧。”巨大的龍舌猶如海浪一般翻湧,徹底淹沒了渺小的杜愚。
這一下,杜愚更愧疚了。
要不要搞個會分身的妖寵呢?
荒銀猞倒是會分身,但是咱沒那份信仰,玩不轉那項妖技啊。
要不本王也搞一條朽木龍魚?
閒時養在海界,用時就契約一下?
腦中胡思亂想著,不過十幾分鐘的工夫,杜愚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方麵是杜愚的確很疲憊。
另一方麵嘛.
隨著巨浪停歇,他的身體隨著海浪輕輕起伏,仿佛躺在搖籃裡似的。
這麼一張龍舌大床,誰睡誰不迷湖啊?
萬般享受的杜愚,是在上午時分入睡的,等他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時分。
“嗯”杜愚揉了揉眼睛,發出了一道模湖的鼻音。
四周漆黑一片,杜愚眨了眨眼睛,輕輕拍了拍龍舌:“青瓷,是不是到時間了?”
“也許吧。”天青瓷那清冷的聲線,竟也有些軟糯,似是夢中囈語。
杜愚:“那我.”
天青瓷:“嗯。”
杜愚爬起身來,有心足下纏風,卻突然想起來,白玉京還在山界。
他便邁開腳步,向外走去。
隻是才走出去二十餘米,腳下的龍舌突然一陣起伏,猶如海浪一般,又將他推了回來。
“青瓷?”杜愚的妖息戰袍輕輕作響。
多虧自己是禦妖帝,但凡級彆低點,怕是會被這浪潮拍死!
天青瓷不言不語,沒有回應。
杜愚咧了咧嘴:“欺負小孩是吧?”
“嗬。”天青瓷忍俊不禁,卻也隻有一聲輕笑,並無話語回應。
杜愚腳下一崩,向前竄去,哪成想,又一股巨浪迎麵而來!
他頓時一個後空翻,雙腿弓起、向後倒滑著。
隨著他稍稍側身,虛步化作仆步,杜愚雙臂交叉落在身前、十指按在了龍舌之上。
若是胡家人知道,杜愚把聖虎步用在這裡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青瓷呀。”杜愚無奈道,“彆玩我了好不好?”
龍口中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杜愚嘗試著邁開腳步,浪潮依舊,卻沒那麼洶湧了。
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過後,杜愚終於來到了龍齒處。
問題也出現了。
龍齒!
杜愚雙手叉腰,無奈道:“青瓷至聖,可憐可憐孩子吧,給條活路好不好?”
“記著,昨日不算。”
“不算!”杜愚趕忙說道。
龍齒終於緩緩開啟,明亮的光線頓時湧了進來,杜愚一手遮在臉前,眯起了雙眼。
澹澹的話語聲,再度印入杜愚腦海:“快些。否則,可就沒機會了。”
看著近在遲尺的出口,杜愚反倒駐足腳步:“要不然,我還是留這吧。”
緩緩的,龍舌尖托著杜愚,將他送出了龍口。
青瓷至聖的溫柔話語聲又回來了:“去吧,我等你。”
“嗯”杜愚撫了撫冰涼龍舌,一躍而下。
眼看著杜愚甩出愚字盾,飄然飛走,天青瓷啞然失笑。
事實證明,沒有白玉京,他也是可以飛的。甚至可以用幽螢符文來回穿梭、頻頻閃現。
但他在龍口中行進時,依舊選擇經曆一次次“磨難”。
事實上.何止是飛?
杜愚有很多種方法迅速離去,比如說直接開啟山海鐘,再比如說揮舞太虛斧。
隻要他想,誰能留得住他?
天青瓷望著杜愚離去的背影,那一雙龍眸中帶著一絲嗔怪,緩緩潛入了紫澤湖內。
杜愚迅速飛抵沙棠府,在付師兄的指引下,來到了西廂房門前,敲響了房門。
“冬冬冬”
“怎麼,師兄?”屋內傳來了林將軍威嚴滿滿的聲音,但並沒有開門的意思。
“我,杜愚。”
“嗯?”很快,房門便被打開,林詩唯驚訝的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杜愚,“不是三天麼?”
杜愚聳了聳肩膀:“表現良好,提前釋放呃,不對。”
他撓了撓頭:“應該是緩期執行?”
林詩唯看著杜愚:“不用理我的,你先.”
“走。”杜愚抹了一把臉,順勢手腕一翻,“我先回去洗個澡。”
“呼”
鐘影閃爍,杜愚看著窗明幾淨、纖塵不染的家宅,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回來了呀。
一切都和原來一樣了!
“嘩啦啦”
黃金色的葉片湧來,給了杜愚一個大大的擁抱: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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