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杜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穩生活。
乍一聽起來,似乎挺沒出息的。
一名二十歲出頭的禦妖者,更是一位禦妖帝,竟然隻圖安穩?
的確。
這位殺穿了幽寒界、親手摧毀了幽寒之樹的年輕人,真的隻想要安穩。
有些時候,杜愚甚至希望,這要是一切的結局就好了。
他可以和心愛的寵、摯愛的人一直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每日禦妖修靈、清閒度日,直至未來某天得成大道,化身天地、亙古長存。
奈何天不遂人願。
壓在杜愚肩頭的重擔尚未卸去,他還有些仇要報,還有些願要了。
夜晚時分,16樓家宅主臥內。
神夢楠的睡姿很不“神聖”,她一條大長腿騎著被子,側臥酣眠。
那均勻而悠長的呼吸聲,表明了她正處於甜美的夢鄉中。
隻是不知為何,她眉頭輕蹙,隨後睜開了惺忪睡眼。
“嗯。”聞著淡淡的梨花香,女孩探手向前,並未觸碰到想要的人。
身處一片漆黑的房間中,李夢楠突然有一點點心慌。
想想也有趣,她作為一名禦妖帝,麾下有妖聖、甚至是至聖級彆的妖寵,隨便揮揮手就能摧毀一座城市。
這樣的人,竟然會怕黑?
又或許,她是在害怕某人離去?
“杜愚。”李夢楠口中喃喃,起身下了床。
黃金葉適時探來,為女主人打開了虛掩著的臥室房門。
李夢楠邁步來到客廳,也睜開了一雙美麗的戾影鴉瞳。
遠遠的,她看到北麵陽台落地窗前,站著一道修長的人影。
而在他的身旁,還有一神一鬼兩隻幽螢火。
神幽螢左手抱著大火炬,右手牽著鬼幽螢的小手。
鬼幽螢右手托著一支精美的三頭燭台,左手任由神幽螢牽著。
拋開強大的實力不談,兩個小家夥像極了幼兒園小朋友,一起牽小手、轉圈圈。
李夢楠之所以從夢中醒來,也是因為鬼幽螢玩得太瘋,影響到了主人。
“杜愚?”
“嗯?”杜愚麵色詫異,轉頭望來。
見到是李夢楠後,他麵露責怪之色,看向一旁的鬼幽螢:“是不是吵到主人了?”
“唔。”鬼幽螢一雙燭眸忽明忽暗,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急忙躲到了神幽螢身後。
神幽螢懷抱著大火炬,仰著小臉蛋看著杜愚,撒嬌似的喚著:“唔唔”
“好了好了。”杜愚不由得笑了笑,哪裡忍心責怪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他輕聲道:“去一邊玩吧。”
“唔!”神幽螢拽著鬼幽螢的小手手,迅速飛向客廳。
兩個小家夥討好似的圍著李夢楠轉了一圈,這才飛向它們的兒童房。
“嗬嗬”李夢楠笑著白了神鬼幽螢一眼,便走向了陽台處。
皎潔的月光,落在她白色的睡裙上,也在她的身上灑下了點點清輝。
眼看著女孩步步走來,杜愚竟有些失神。
月色下的神聖少女,輕輕依在他的懷裡,神色有些不滿,用額頭頂了頂他的腦門:“這麼晚了,跑這裡來做什麼?”
“我和小焚陽、太虛斧聊聊天。”杜愚歉意道。
聞言,李夢楠心中一緊。
此二者是杜愚麾下所有生靈中,尤為特殊的存在。
焚陽金烏給了杜愚一切,他能有今日之成就,小金烏是一切的基礎。
太虛斧則是給了杜愚完成夙願的資本,讓他有能力砍伐幽寒之樹,摧毀一界之神明。
更關鍵的是,焚陽金烏和太虛斧,皆為灰燼大陸的生靈!
李夢楠直視著杜愚的雙眼,小聲詢問道:“它們說什麼?”
杜愚輕輕歎了口氣:“小焚陽和太虛說,讓我專心致誌修煉成聖,然後再說以後。”
李夢楠心中稍安,輕輕頷首道:“我們是紙鶴門徒嘛
聽金烏至聖的話,總歸是沒錯的。”
“嗯。”杜愚懷抱著溫香軟玉,稍稍轉身,望向窗外一片漆黑的鬆古塔城。
李夢楠背倚著落地窗,看著眼前的心上人。
她能感覺到,杜愚雖然近在咫尺,但心思卻不知道飄了多遠。
李夢楠抿了抿嘴唇,小聲道:“灰燼·寒樹的實力不容小覷,多給自己些時間,我們也好多一些幫手。
我跟你說,白貓貓已經尋到至聖之路了哦
她說,準備以守護我的方式修煉至聖。”
杜愚點頭道:“好事。”
看到杜愚心不在焉的樣子,李夢楠忍不住探出妖魄,籠罩住了他的身體。
這一下,他心中的一切思緒皆無處遁形。
杜愚笑了笑:“你想知道什麼,我跟你說就是了,不用那麼大陣仗。”
李夢楠:“伱想把寒三送去灰燼大陸?”
“嗯,萬一還有什麼聖兵、聖寵流落海外呢?”
“也好,反正火桐樹已經教不了寒三什麼了。”
杜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今天上午在海界時,他還親眼目睹了寒三蹂躪火桐樹的場麵。
不過,等寒三走後,樹哥又會覺得無聊了吧?
杜愚心中輕歎,拋開了亂七八糟的,再度看向窗外這座孤寂的鬆古塔城。
終於,李夢楠知道了杜愚心中所想。
她小聲道:“你想去其他世界?”
杜愚聳了聳肩膀:“幽寒之樹臨死前向我求饒時,透露了一個訊息,它說,還有不知多少寒樹存在。”
李夢楠急忙道:“寒樹很陰險的,會不會是為了苟活而欺騙你?”
杜愚搖了搖頭:“昆侖神樹也曾和我說過,它隱隱能感覺到有其他雙生神樹存在。
想來,每一株雙生樹,都代表著一個世界吧。
在那些世界裡,也會有至聖存在吧,或是有能幫助我砍伐寒樹的人。”
“沒有空間坐標,你怎麼去呀?”李夢楠麵色緊張,“你可彆衝動呀!”
她知道,太虛斧就是誤入此界的。
也就是說,杜愚可以像太虛斧上一任主人那樣,強開穿梭萬界的空間裂縫。
而這樣的操作,風險極大!
即便是太虛斧和焚陽金烏,都被滯留在那玄而又玄的太虛之境內,待了足足百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