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愚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殿內四聖遙望著香爐方位,透過嫋嫋青煙,怔怔的望著香爐後的青年。
關於杜愚所言,除了唯楠二帝之外,眾人都不甚理解。
灰燼寒樹,太虛金烏夙願,還有數不儘的寒樹環伺,無儘寒樹之根等等話語,完全超出了大夏七聖的認知範疇。
他們隻能通過杜愚的隻言片語,去感受一幅宏偉的畫麵。
去想象,杜愚踏上的那條波瀾壯闊的旅途。
“啪啪!”忽有一道道異響聲傳來。
林詩唯隻顧著看香爐後的心上人,眼中再無其他。
唯帝的目光像是一雙無形的、溫柔的手掌,輕輕愛撫著杜愚,一遍又一遍。
李夢楠則是詫異的轉過頭,望向皇土娘娘。
她愕然發現,皇土娘娘碎了?!
巨大的神像不斷破碎、泥土塊塊剝落,甚是淒美。
甚至給人一種大道淪喪、神佛隕落的錯覺。
殿外香爐後方,杜愚也是滿臉懵!
視線中,那一尊莊嚴神聖的皇土娘娘像,僅用了短短十餘秒鐘,便化作了一灘汙泥。
啪嘰啪嘰的
杜愚:“.”
不是!你彆跑呀?
不答應就不答應唄!
再說了,我也沒為難你,早就說讓娘娘量力而行了,你這嗯。
或許,娘娘不是因為許願之事才離去,而是因為上香之事?
皇土娘娘和蚩熊神棍不是一個體係的,她當然不清楚,在她閉關修煉的日子裡,青門又砍了兩棵寒樹。
所以她是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功德麼?
好家夥
杜愚鬆開了手中高香,表情很是尷尬。
這香讓我上的,
直接把娘娘給上碎了.
“嗯。”嵐皋重重一歎,濃濃能量自腳下湧出,融入她的身體。
與此同時,大地顫抖的幅度愈發劇烈了。
甚至讓人心中擔憂,皇土廟會不會因此而坍塌。
地動天搖之間,嵐皋開口道:“諸位妖友,請回吧。”
四聖對視了一眼,心中懷揣著無比複雜的情緒,又看了一眼殿外佇立的杜愚,紛紛點頭示意、迅速離去。
“伱們倆。”
唯楠二帝當即轉身,看向嵐皋前輩的背影。
嵐皋顫聲道:“去,把小愚請進來。”
“是!”
“是,前輩。”二人不敢遲疑,立即走出大殿去請杜愚。
而當二人來到杜愚身旁時,恰好聽到他嘴裡正嘟嘟囔囔著:
“碎碎平安,歲歲平安。”
一時間,唯楠二帝的表情頗為精彩!
關於緩解尷尬、自我安慰什麼的,杜王的確是有一手的
直至三人組重返中央大殿,偌大的殿門無風自動,緩緩關合。
“咚”的一聲悶響,大門緊閉,大地竟也在同一時間停止了搖晃。
唯有嵐皋的身體還在輕輕顫抖著。
殿內一片寂靜,杜愚望著前輩消瘦的身影,看著她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嵐皋深深的舒了口氣。
杜愚有些愧疚,關切道:“前輩,娘娘平安咳咳,娘娘沒事吧?”
嵐皋恢複了往日的狀態,背起了雙手,感歎道:“我終於知曉,小愚的氣運從何而來了。”
說話間,她緩緩轉身,看了一眼杜愚的身後。
三把泥製座椅,竟然從地底冒了出來。
杜愚很確定,這世上沒有製作椅子的妖技,就更彆提雕琢精美的太師椅了。
如此出神入化的能力,不免讓杜愚嘖嘖稱奇。
“坐。”嵐皋輕聲道。
杜愚張了張嘴:“我”
“坐。”嵐皋很堅持,打斷了杜愚的話語。
“好的。”杜愚坐了下來,愚唯二人也隨同落座。
嵐皋望著三人頭頂:“老身閉關修行之時,小愚又完成了不少壯舉。”
杜愚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道:“又砍了兩株寒樹。”
嵐皋當然清楚,杜愚口中的寒樹絕不是分枝,皆代表著一界之至高神。
她輕輕瞧著杜愚:“你又幫兩方樹界脫離苦海,解救了億萬生靈。”
“算是吧。”杜愚輕聲應著。
其實,當杜愚等人前往八荒樹界時,人族已敗。
但是塗山樹界之行,青門眾人的確是解救眾生於水火。
時至今日,付師兄還有一具朽木之軀留在塗山大陸,在塗山神樹的幫助下,把控著人獸雙族的發展軌跡。
嵐皋輕歎道:“自你我初次相遇,有一年了吧。”
杜愚回應道:“一年零五個月。”
他記得很清楚,終極大考是在998年的8月1日,而今天,正好是999年的最後一天。
“你快成聖了。”
“還差一點,現在是禦妖帝·大成期。”杜愚解釋道,“我身上的妖息波動,是體內的妖寵正在晉級。”
嵐皋喃喃低語:“行開天辟地之事,上蒼果真不負你。”
杜愚到底還是沒忍住,岔開了話題,詢問道:“前輩,娘娘已經是至聖之上的級彆了?”
嵐皋輕輕頷首。
儘管杜愚早有推測,但聽聞確切回應,也難免心思翻湧。
至聖之上果真還有一個級彆!
嵐皋道:“娘娘說,如果小愚願意,可以為這一境界取個名字。”
杜愚連連擺手:“使不得,娘娘同樣行開天辟地之事,如今終得大妖之道,還是娘娘親自命名吧。”
嵐皋卻是說道:“娘娘心意已定,小愚不必客氣。”
杜愚麵露為難之色,這可咋辦?
對他來說,至聖二字已經到頭了,這還怎麼往上頂啊?
尊?冠?極?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