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愚後退一步,轉移著話題:“快練習一下吧,趁著青師有時間,我們一會兒就去找一找至聖的道路。”
然而小小的人族,哪裡逃得脫妖聖大人的籠罩?
就算是杜愚再退幾步,白玉京伸著修長的頸項,鹿首依舊能探到杜愚頭頂。
“好了好了,聽話。”杜愚連聲說著,“等你練好了之後,我跟你講講那段經曆,好不好?”
“好吧。”白玉京又蹭了蹭杜愚的臉頰,終於抬起了雪白鹿首。
隻見她鹿角之上一陣能量翻湧。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工夫,美仙鹿悄然破碎,化作一條花瓣河流。
花朵流淌過杜愚的身前,飄過楊青青的背後,又徐徐繞了回來,首尾相連。
楊青青眼神迷離,遠比與觀賞城中花海時更加的沉醉與享受。
對於花花草草,她的確喜愛的緊。
隻見她伸出一隻白皙玉手,探入絢麗的花瓣河流中。
片片花瓣流淌過她纖細的指縫,也讓她感受到了其中承載著的美好生靈。
妖聖妖技·塵靈花!
杜愚同樣很享受,也很欣喜。
隻不過,他對於花草之類的,並沒有特彆癡迷。
杜愚想的是,一旦這些花瓣染上火焰,他也能化身這樣的花瓣河流了。
日後,他要是忘帶家鑰匙了,或是要潛入彆人家偷偷作祟什麼的,可以化身花瓣,從門縫裡鑽進去嘛
夔醜和太虛斧倒是也能讓杜愚肆意妄為。
不過夔醜的根在山界,上古牛牛不會在日常生活中陪伴杜愚左右。
太虛斧的能力又太過霸道,撕開的裂縫是相當致命的,相比較之下,塵靈花無疑更溫和一些。
“呼”
花瓣河流徐徐拚湊,化作一隻優雅的美仙鹿。
“奈。”白玉京再度垂首,鹿角一拐,將杜愚帶上了背脊。
杜愚看向下方女子,道:“青師有時間麼?”
楊青青抬首望著鹿上青年:“至聖?”
杜愚重重點頭:“一鼓作氣!”
“奈。”白玉京眼巴巴的看著女主人,小聲喚著。
楊青青笑著點了點頭,當然不會拒絕。
“呼”一道鐘影擴散開來,悄然收束。
雙人一鹿出現在山界天門處,白玉京立即下飛,載上女子自後,急速向西方飛去。
楊青青側坐在杜愚身後,一手按著他的肩膀:“要去雙生樹下?”
“是啊,那裡有白族長的族人,有她的家人。”
楊青青暗暗點頭,這不失為一條至聖之路。
她隻是有些疑惑:“那我們?”
杜愚重重點頭:“對,還有我們。”
楊青青微微挑眉,忽然想起來,之前白玉京數次晉級時,都貪心的要二人一起陪同。
更有一次,小白就是在此雙生樹下、將鹿首依偎在二人懷中,順暢晉級。
思索間,二人一鹿已然抵達雙生樹區域。
短短十餘公裡的距離,對妖聖大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奈!”
“奈”機警的塵靈鹿族群早早抬頭望來,見到族長的身影後,紛紛歡鳴著。
“奈”白玉京開心的回應著,甚至還繞著宏偉巨木飛了一圈,這才墜落樹下。
青愚二人紛紛下鹿,與雙生樹打招呼。
白玉京則是一躍數十米,飛落父母身前。
老族長仰望著身形巨大的女兒,心中激動不已。
一番重逢後,白玉京帶著爸爸媽媽的祝福,步伐輕快的跑向樹下。
彼時,男女主人都很懂事,已經並肩坐在樹下了。
“奈”白玉京飄然而至、臥了下來。
那雪白鹿首探入了二人懷中,幸福的閉上了鹿眸。
族人,家人,男女主人。
她深深牽絆的一切,都在這裡了。
“嗬。”楊青青笑著搖了搖頭,小家夥倒還真會享受。
獨特的成長經曆,讓白玉京在二人的穴位內都待過,這一條至聖之路,還真是足夠特殊。
驀的,白玉京耳朵動了動。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傳遞心念:“杜愚,你該給我講述都發生什麼了。”
杜愚猶豫片刻,還是勸道:“你先專心領悟至聖之道,等成功後,我再給你講。”
“主人不許不守信呀。”白玉京不依的說著。
“好吧。”杜愚有些無奈,誰讓自己答應了呢。
隨後,他選了幾個不那麼悲苦的經曆,給白玉京講了講。
可無論杜愚的話語再怎麼輕描淡寫,白玉京依舊聽得揪心不已,心疼極了。
“好了好了,專心領悟吧。”杜愚懷抱著鹿首,不斷安撫著仙鹿。
“那一切都不會發生!”頗為罕見的是,白玉京的聲音很大,也很堅決。
楊青青同樣懷抱鹿首,輕輕撫著雪鹿臉頰:“嗯。”
白玉京:“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平安幸福,永遠在一起。”
杜愚笑了笑,伸出手蓋在了鹿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是不是呀,杜愚?”白玉京的聲音有些急切。
“是的。”杜愚輕聲說著,“永遠在一起,安穩的、安寧的生活下去,永不分離。”
楊青青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轉過頭,隻見杜愚正在看著她。
他的眼神並未因視線交織而躲閃,反而其中帶著絲絲探尋的意味。
楊青青撫著仙鹿臉頰,靜靜的望著杜愚。
永不分離麼?
嗬。
我的生活,我的任務,我的人生命途,我的禦妖之道。
我的生命裡全都是你。
分離?
何須詢問呢?又怎麼可能分離。
除非
楊青青垂下眼簾。
如今自己在杜愚的幫助下,已然登頂人族之巔,與天地同壽。
歲月之於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滄海桑田,一代代人會死去、王朝會更迭,自己卻是個旁觀者,站在河畔上、看著曆史的河流滾滾向前。
唯有一種離世的方式:戰死。
戰死在陪伴杜愚前行的道路上,戰死在一株株寒樹下。
若是沒有影蠱塔內的那段經曆,楊青青許會更自信一些,可是
她切身感受過絕望無力的滋味,也深刻知曉,區區2株寒樹便足以將她逼入絕境。
令她粉身碎骨。
“奈!”白玉京急切的反駁著。
楊青青手掌一顫,隻感覺一隻溫熱的手掌,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緩緩的,她轉眼看向杜愚,隻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一如既往。
“永遠。”杜愚拾著女子的手,漸漸握緊。
楊青青並未掙開手掌,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杜愚,望著他眼中的堅定與決絕。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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