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盛綺深藏的潛意識,她想要去體驗一下這個活動,但想到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彆人會怎樣看自己?會不會碰到同學?會不會被人趁機鹹豬手?會不會弄得一身臭汗?
但盛綺知道,這些都是自己找出的理由罷了。
其實很多時候,她很想做許多事情。
比如穿著漢服,JK製服亦或者全套lo裝不顧他人眼光昂首挺胸地走在大街上。
比如加入動漫社cos一次自己喜歡的動漫人物,參加漫展,拍攝漂亮的寫真。
比如穿著吊帶熱褲網襪畫著濃妝去酒吧裡蹦一次迪。
“有病吧,現實裡穿古裝,多大的人了還學外國人穿校服,腦殘!”
“不是說cos圈亂的很?看動漫的都是死宅,嘖嘖。”
“你看她穿那麼少,畫的跟個妖精似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妖妖嬈嬈的,不知道出來勾引誰呢!”
“正經人誰去酒吧啊?半夜三更穿那麼少出來不就接活的?”
“社會活動?噱頭吧?裝個什麼樣?誰不知道她私底下什什麼麵孔?”
一個人大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往往要被人用各色眼光凝視。
人總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彆人,或是出於羨慕嫉妒恨,貼標簽,惡意辱罵,造謠譏諷,空口構陷,嚼舌根子。
大多數人對於他人對自己的評價都是在意的。
盛綺選擇休學一年,一個人憋在家裡,也是如此。
她不是不敢回到學校,她隻是不敢麵對他人的眼光。
就如同老人孕婦殘疾人在人群中,列車裡獲得的優待。
盛綺不想要麵對老師們,同學們憐愛而同情的目光。
她不想要室友們和家長電話視頻都要小心翼翼,也不想要大家總是顧忌著她的情緒,連爸爸媽媽四個字都避而不提。
對於飽受苦難的人,絕大多數總是報以同情與關愛。
這當然是一種善意。
但每一次同情與憐愛,又何嘗不是對當事人苦難的一種回憶,仿佛永遠陷入時間的循環,逃不脫,走不掉。
因為不想麵對這些,盛綺選擇了逃避。
她總是在當一名逃兵。
盛綺選擇休學,一個人呆在陽城,她逃避學校,逃避師長,逃避同學,逃避親人小姨一家,逃避那些善意,同情,憐惜。
而現在拒絕任務,她在逃避被人審視,被人議論,被人嘲笑,被人冷眼相對。
她龜縮在自己的烏龜殼裡,堅定的站在自己的安全區,就像是孫大聖給唐三藏劃出的一個圈,堅決不邁出一步。
隻是,自己又能夠龜縮多久?
盛綺並不想做一輩子的逃兵與家裡蹲。
她哢嚓哢嚓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往前走一步,去試一試也沒有什麼損失。
最多是白費一天的時間,到時候自己戴個墨鏡,誰認識自己是誰?
況且現在的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那就,去試試吧。
作出決定之後,盛綺隻覺得心下一鬆。
她重新戴上眼罩躺下,幾分鐘後,臥室內隻聽得到淺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