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覺得紀明意就是狠茬子了,你怎麼就這樣了?你不會.......還想死吧?那我真的挺看不起你的。不就是腿沒了知覺,很可怕嗎?好不了........”
池年年還沒有說完,就聽顧子硯說,“你走吧。”
顧子硯像是剛才提著揪起的那股子勁兒都沒了,這會整個人抖的比之前更加嚴重和厲害,像是冷極了,從皮肉往骨子裡刺著冰錐,一路刺到神經,疼的窒息想要昏厥。
顧子硯的手發著顫,狠狠的攥著床單,他像是用儘了自己最後一絲生機跟池年年說,“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管。”
這句話落下來,病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池年年也沒有再繼續他之前的話了,他坐在那兒,許久後淡淡說了一聲,“哦。”
隨後,池年年起身,點著盲杖,慢慢的摸索著想朝病房外麵走。
但真的是因為他看不見,所以摸錯了方向,他慢慢吞吞,一步一步的朝顧子硯這邊來了。
越來越近了。
顧子硯的眼睛早就因為隱忍而血紅一片了,嘴唇內側也早已經被他咬爛,滿嘴都是血腥味。
用力抓著床單的手指早已經抽筋疼痛至極,可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他的視線裡隻有池年年。
終於在池年年挨到他病床的那一瞬間,顧子硯伸手狠狠推了一把池年年,嗓音沙啞至極卻歇斯底裡,“滾!滾!滾出去!”
池年年沒有防備,他被推的摔在地上,然後是輸液瓶砸在耳邊的聲音,尖銳也刺耳,吵的池年年耳朵生疼。
顧子硯帶著瘋笑的聲音,那麼不屑譏諷,“你來找我,還想被我騙啊?”
溫蒼聽到聲音推開門進來,看到池年年摔在一地狼藉裡,狠狠皺眉,上來扶著池年年把他拽起來。
冷訓顧子硯,“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顧子硯隻笑,然後又開始砸東西,跟一個暴怒的瘋子一樣,“滾,滾啊!稀罕你們啊!”
溫蒼說他,“稀不稀罕,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再說!你這樣.......”
溫蒼的話還沒有說完,池年年已經按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嗓音淡淡的,“走吧。”
沒有遷怒,甚至沒有情緒。
溫蒼狠狠看了顧子硯一眼,他彎腰撿起池年年掉在地上的盲杖,拽著池年年轉身。
顧子硯這下抿著唇,一言不發了, 他咬著自己唇側的肉,舌尖抵著鮮血,血腥氣直衝喉嚨,他咳嗽了兩聲,鮮血就直接這樣咳到了被子上。
溫蒼和轉身的池年年沒有看見,但趙敬卻是看見的了。
趙敬趕緊去攔。
顧子硯卻用纖瘦蒼白,遍布針孔青紫的手蓋住那塊血跡,他嗓音沙啞卻滿是戾氣,警告的喊,“趙敬!”
趙敬是下意識就被顧子硯嚇住了,可眼見著顧子硯的最後那根救命稻草就要沒有了。
趙敬真的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邁步要去追。
隻是不等他說什麼。
就聽見了紀明意的聲音,“啊,好熱鬨啊,今天這麼多人。”
趙敬心裡一驚,明明他已經為顧子硯換了醫院,怎麼這麼快紀明意還是找了過來。
顧子硯反應的很快,這是自他車禍受傷以後,第一次反應的那麼快那麼急。
他拚命的喊了一聲,嗓音裡都是害怕,“趙敬!”
趙敬立馬反應過來,趕緊走上前去擋在溫蒼和池年年身前,他跟溫蒼說,“帶池先生快離開。”
紀明意帶著一排黑衣保鏢,眼見著就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