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我非帝，乃攝也
聽著德納修斯的話，李珂很想要笑。
因為德納修斯所說的話都是正確的。
看著遠方的風，還有那被肆虐的土地，李珂的心情也有些恍惚和覺得有些好笑。
帝國其實並不需要他。
原因很簡單。
現在是誰在處理政務？
希爾瓦娜斯和各族的精英們。
是誰在為這個世界付出自己的勞動力？
是惡魔……嗯，是艾澤拉斯的人民。
他李珂是能夠移山倒海，穿梭時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達到生產力的大滿足。
但是供應帝國的到底是誰？
是艾澤拉斯的人民，而不是他李珂。
他的能力可以很輕鬆的運用在生產和科技至上，並且能夠極大的提升整個帝國的生產能力。
彆的不說，僅僅是一個無損耗的無視距離的無線輸電能力，就能夠讓很多事情不再需要大量的設施，減少無數機械的構造問題。
“但我終究是要離開的，德納修斯，你應該很清楚，我不屬於你們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人的命運應該自己把控，而不是交給一個外來者。”
李珂仰著頭看著天空，他忍不住的想到了曾經自己設想的一個可能。
如果當初自己成功的得到了修士的身份，得到了體麵的身份和工作，然後和麵包店老板娘結婚的話，自己很大概率會成為聯盟的一個士兵，或者說是一個顧家的法師。
他瘋魔之前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每天能夠吃到對方烤的麵包，配上一些烤肉，用廉價的啤酒消除自己身體和工作上的疲憊，然後在得知阿爾薩斯的消息的時候，離開洛丹倫，到暴風城生活，做一個快樂的農場主。
說真的……
李珂輕笑了一聲。
他太了解自己了，自己絕對會在這種生活當中不安分，覺得自己應該為自己的妻兒爭取更好的生活。
總而言之，人是不會滿足的。
就像是他現在想要帶著自己的榮耀，帶著自己的力量和財富回家一樣。
因為現在能夠帶給他強烈的精神愉悅的事情，真的不多了。
帶著一身榮華和力量回家就是很好的精神愉悅。
富貴不還家，如錦衣夜行。
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你這時候給我說外來者？”
德納修斯都快氣瘋了，他覺得李珂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誰家的開國皇帝打的是讓自己的帝國崩潰一次，然後從自己帝國的屍體上重新出現一個偉大的帝國的？
你又不是那種壽命有限的人類君王，而是一個幾乎不朽不滅的存在，你給我說這個？
在開玩笑嗎？
“我一直都是，德納修斯……但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思維上的。”
李珂扭過頭，露出了一個無聊的微笑。
“那些有資格的人越是想要遠離權利，權利就越是會靠近他，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完全由一個人支撐的政權和體係是畸形的，德納修斯。”
“但你彆無選擇！而且哪裡畸形了？”
“所以就必須浴火重生……至於為什麼畸形？一個成熟的組織應該是就算是首領死亡了，也能夠迅速的推舉出一個新的首領，而不是瞬間崩潰，這樣的帝國肯定是不健康的。”
德納修斯氣的身上都冒心能了，他張了張嘴想要罵人，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和優雅。
因為李珂開了個地圖炮。
亡者世界的國度都是這樣的，和永恒者的生命綁定的，隻要永恒者消失或者是死了，那麼就會崩潰。
雖然不是沒有替代的方法，但限製非常的大。
“按照你的活法，亡者世界的所有國度都是畸形的。”
德納修斯冷哼了一聲。
“難道不是嗎？”
李珂則是冷笑著看著德納修斯，問出了這個從未有人直麵問過永恒者的問題。
“…………”
德納修斯不是很想要回答這個問題，確切的說，這個問題所有的永恒者都有想過。
雖然說亡靈會在仲裁官那裡分流，然後分向各個國度，但是仲裁官的分流其實是一種很奇妙的方式。
而且整個亡者世界，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磨坊。
靈魂在這裡安居樂業，不斷的享受，不斷的揮發自己靈魂當中的力量，也就是心能，為了自己的國度貢獻自己的力量。
心能消耗完畢的時候，靈魂也就徹底的消失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而一些靈魂則是可以成為磨坊的員工，比方說他們的手下，用來維持這個磨坊的運轉。
是的，死者世界並不代表著永恒的。
而且因為‘穀物’，也就是靈魂的不同，所以也要采取不同的磨法。
真心喜歡歡愉的，會被送到滿是歡愉的世界，你在這裡可以和任何樣子的生物歡愉，沒人會在乎，因為大家都喜歡歡愉。
而喜歡戰鬥的則是送到馬卓克薩斯，不斷的戰鬥，不斷的消耗自己的心能。
喜歡為了所有人奉獻自我的，則是送到格裡恩。
喜歡自然的，送到熾藍仙野。
覺得自己有罪的人，則是會送到他這裡，不斷的贖罪，直到和自己達成和解。
是的，他們並不是讓這些靈魂為自己的罪感覺到痛苦，而是讓他們和自己和解。
如果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義的事情，就算是一個屠殺了一個星球的人，也是能夠抵達格裡恩的領域，而你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種族奉獻了一生，死的時候覺得自己沒能夠帶領人民走出困境，是十惡不赦的人，也會被送到他的領地雷文德斯。
所以永恒國度，其實是有著很大的問題的。
亡者的世界把所有的靈魂都化成了種子，不斷的收攝心能，不斷的吸收各種各樣的靈魂，讓亡者世界擴大。
所以，他的兄弟曾經就想過，為什麼不能夠讓所有的靈魂都得到公平的對待，所有的靈魂都真正的自由呢？而不是成為機器當中的穀粒，然後被磨碎。
沒有了生和死的區彆，一生就是一生，不會再在死後再經曆無數的磨難和生活，更不會被毫無意義的消耗掉。
人就是人自己。
可惜的是，他當初造反的時候沒有帶上自己，所以……
他失敗了。
“世界上永遠都不會存在永恒的王權，而如果說這個帝國離開了一個人就會崩塌，那麼就代表著它暫時還不應該存在，應該在廢墟當中等待重生……雖然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因為在你們所經曆過的政治體係當中，強人政治是永恒的，領主就是領主，國王就是國王……這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我也無意與這個規則為敵，所以未來的領袖，也必然是心智，責任感和力量都齊全的人，可能會比我弱很多，但對治理這個帝國來說足夠了……實在不行我就想辦法傳功。”
李珂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靈魂球，拍了拍德納修斯的肩膀。
“至於離開的問題，我會在帝國的教育和輿論穩定之後離開，並不是現在，我再次重申一遍，在我離開之前，我會幫助你完成你想要的東西——隻要不危害這個世界。”
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德納修斯到底想要什麼了。所以自然要給德納修斯做出自己的保證了，這點操守他是有的。
“至於蘇醒的艾澤拉斯的問題。”
李珂看向了自己腳下的大地。
“我會和她說，而且，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李珂的臉上滿是笑容，但實際上已經想要罵人了。
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給這些人解釋說的，但真實的原因隻有一個。
如果他在艾澤拉斯的身上構造了永恒的王朝，那麼艾澤拉斯到底是艾澤拉斯的艾澤拉斯，還是他的艾澤拉斯？
到時候，艾澤拉斯身體上生活的生命們，是聽艾澤拉斯的話，還是聽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