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一個意外,列表裡就多了這樣一個人。
慕雲漫原本沒有注意到這人,她甚至都不知道列表裡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人的,直到後來他爸媽離婚,慕雲漫深受打擊,那時她又正值叛逆的年紀,於是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愛與彆人溝通,沉迷遊戲不可自拔,那消沉又陰鬱的樣子與現在的她判若兩人。
慕雲漫第一次注意到列表裡的那個藍色頭像是在一個晚上,淩晨兩點慕雲漫還在打遊戲,列表裡關聯的QQ好友頭像全是一片灰暗的離線狀態,唯有那個藍色的頭像還在線。
慕雲漫也不知道他是誰,甚至也不在意他是誰,隻想找個人一起打遊戲,於是一時起意就向那人發送了組隊邀請,沒想到對方竟然同意了。
對方遊戲打得好,很秀,那一場贏得很輕鬆,慕雲漫驚訝自己列表裡竟然還藏著這麼一位大神,於是對於這位陌生的好友多了幾分關注,之後但凡這人在線,慕雲漫多會邀請他一起打遊戲。
交際多了,便發現對方竟然難得對自己胃口,又聊得來,又常常在線,漸漸的慕雲漫就與這人熟悉了起來。
最開始當慕雲漫隻當他是遊戲搭檔,後來聊得多了,就當他是知心大哥哥。
很奇怪,那段時間慕雲漫對外界是抗拒的,很多煩惱她連沈初一都不告訴卻會跟他說,慕雲漫沒有意識到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在她心裡就是特彆的了。
他其實話不多,耐心也不太多,但他給出的反應也總讓她感到滿意和舒服。好像他能理解她,但又不會給予矯情的過度安慰,就剛好是慕雲漫能夠接受的程度。
再後來有些感情就漸漸變質了,慕雲漫後來都分不清她上遊戲到底是為了遊戲還是為了他。
隱秘的少女心事羞於訴諸於口,素未謀麵就有無限的遐想,他在她心中是帶了一萬層完美濾鏡的白馬王子,美好完美到連個喜歡都要反複斟酌不敢開口。
可惜還沒等到慕雲漫蓄滿勇氣說出喜歡,這段關係就淡了冷了。
後來慕雲漫談過三段戀愛,對當初那個麵目都不曾見過的網友早就談不上什麼喜歡,但說到底最初的感覺始終是特殊的,曾經的一萬層濾鏡會隨著年紀增長和閱曆加深被一層層磨掉,可回憶也會給予一定美好的修飾。若現在讓慕雲漫回想,仍會覺得他是當初的完美模樣,隻是那濾鏡應該從萬層變成了千層的區彆。
但現在,有人告訴慕雲漫說那個人帶了千層濾鏡的白月光是傅清河,慕雲漫傻了。
她仿佛切實地聽到那一千層濾鏡崩潰碎裂的聲音。
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而其實以這個答案去推,很多東西都能解釋的通。
比如為什麼那個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好友列表裡,如果對方是傅清河的話那就很正常了,因為他和傅清河的共同好友那可太多了。又比如為什麼對方經常半夜兩三點在線,若是傅清河的話,在國外念書的傅清河的確與她有著將近八個小時的時差。
天呢。
可是無論如何,她認識的那個人憎狗厭的傅清河怎麼會是當初那個那麼好的小哥哥?
慕雲漫備受打擊,她覺得命運一定是在玩弄她。
心態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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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你怎麼了,突然就沒精打采的,你喝多了?”樓下散場,沈初一察覺慕雲漫不對勁,跟著慕雲漫回了房間。
慕雲漫把房間的門關上,幽靈似的走到床邊往床上一坐,表情悲戚,“一一...”
沈初一見狀隻覺不好,心道壞了壞了,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把慕雲漫打擊成這幅模樣了,“怎麼了怎麼了啊?”
慕雲漫生無可戀,“那個藍頭像,他是傅清河...”
啥?沈初一半天沒反應過來,
什麼藍頭像,什麼傅清河。
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沈初一會心一動,終於反應過來,接著她心頭又是一驚,嗓音都不自覺拔高, “你是說傅清河就是你當年喜歡的那個白月光?”
慕雲漫木愣愣地點點頭,一副不能接受現實的樣子。
沈初一似乎得比慕雲漫還不能接受,“我去,他是傅清河?”
“天呢,天呢,不會吧,你那白月光不是溫柔體貼完美正直善良嗎?這些形容詞好像跟傅清河沒有什麼關係吧...”
慕雲漫:“我剛在駱天宇手機上看見了他的頭像,還問駱天宇,駱天宇親口說的,我還讓駱天宇點開他QQ號看了,沒錯。”
沈初一正經的張大了嘴,“天呢。”
見慕雲漫一幅深受打擊接受不能的樣子,沈初一憐愛地拍了拍慕雲漫的肩,想了想,覺得還真的不是沒有可能。
沈初一:“漫漫其實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覺得還有點兒道理...”
“你記不記得當時你父母離婚,你跟彆人待在一起都不怎麼說話,就喜歡跟他玩,覺得跟他聊天舒服,覺得他懂你,其實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你想想傅清河家裡的情況。”
慕雲漫:“什麼情況?”
沈初一:“...你們都訂婚了,你沒了解過他家裡情況?”
慕雲漫:“不就他父母也商業聯姻,然後也離婚了?”
沈初一道:“我聽我哥和唐真真說過一點。”
“傅清河爸媽是商業聯姻,比你爸媽那種情況還不同,他爸媽沒有一點兒感情基礎,性格也不合,結婚之後也貌合神離的,從頭至尾就沒有產生過感情。而起好像他爸媽各自在外麵都有人。傅清河一出生就被送到爺爺奶奶身邊養大,後來十幾歲他爺爺奶奶去世,他爸媽迅速離婚,他直接被打包送到國外讀書,一直到今年才回來。”
慕雲漫略微震驚,她真的沒聽過這個,不過也是傅清河在國內的長到十幾歲兩人也沒碰過麵,的確是有問題。
沈初一壓低聲音,“而且,他爸媽沒離婚之前就各自有情人和私生子,一離婚更是沒人管他,說來也挺可憐的...他就一商業聯姻的結晶罷了。”
慕雲漫不由想起那天元旦,傅啟學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之後傅清河表情就有些不對勁。現在想想,有什麼事情需要在元旦的晚上處理,再聯係傅清河的表現...難道當初傅啟學是去陪私生子母子了?
沈初一道:“他有這樣的經曆應該也能理解你,所以也難怪你當時願意跟他玩。當然你比她情況好太多,起碼慕叔和季姨是真的愛你,不像他爹不疼娘不愛的。”
慕雲漫:“他這麼慘的嗎?”
沈初一歎口氣搖搖頭,“你當初總說他不耐煩還總是陪你玩,是不是因為他覺得你們兩人的經曆有些像才對你特彆照顧?”
沈初一說完見慕雲漫抖了一下,“你抖什麼?”
慕雲漫誇張地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好不好。你這語氣說得好像我倆是兩隻無家可歸的落水狗,一塊抱團一樣。哪個青少年還沒點兒矯情的煩惱呢,我倆也沒那麼慘吧,不就聊得到一塊去嘛...”
沈初一翻了個白眼,“我這是心疼你!”
慕雲漫嘿嘿一笑,瘋狂暗示,“我不介意你多疼疼我,c家的新款包包了解一下?”
沈初一:“不可能,你自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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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次早上,慕雲漫反常的起得有些早,她在樓下吃早餐的時候傅清河剛晨跑回來,慕雲漫看到傅清河就想到昨天剛知道的白月光的事,雙眼就黏在傅清河身上上下打量,隻是越看越覺得這貨不像當初的那個白月光。
不像,哪哪兒都不像。
傅清河去冰箱裡拿礦泉水,餘光瞥見慕雲漫視線黏在他身上,一陣不得勁,心裡納悶,她這麼盯著他乾什麼,她又想做什麼妖?
慕雲漫換了個動作,視線還是沒從傅清河身上下來,隻是換成托腮看傅清河,心裡還在糾結白月光這事。
說實話,她是不大能接受的。但事實已經如此,她也沒法改變。
都怪駱天宇為什麼要跟他們年輕人一起打遊戲,慕雲漫原本都把這個白月光忘記了,偏偏昨天駱天宇這麼一出,好了她記起來了,然後白月光濾鏡還崩裂了。
唉。
算了糾結也沒有用。
看在當初的情分上,畢竟傅清河大概可能也沒什麼正常的生長環境,她大女子不計小人過,不和傅狗計較,以後就多擔待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