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林原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林原。
為首之人看年齡大約四五十上下，有著這個年齡段所有男人都羨慕的發量，根根倔強的直衝天際，相貌雖然普通，但神色卻極為堅毅……
他目光在林原身上掃了一圈。
李一倫急忙介紹道：“這位是胡漢三先生，是我們waiting新的老板。”
他問道：問道：“新的老板？周冰冰呢？”
李一倫答道：“她已經離開了。”
“結果她竟然還走在我們的前麵了麼？”
這人明顯跟周冰冰認識，聽到這話，不知是誤會她離開還是死了……不過無論哪個似乎也都沒什麼區彆。
他輕輕歎了口氣，神色很是唏噓，看著林原的眼神裡已是親切了很多，說道：“所以你是周冰冰成為修仙者之後的朋友？”
林原點了點頭。
心頭已經確定，這些人必然都是源者無疑。
源者跟修仙者本就是涇渭分明的兩個職業。
雖然他們偽裝的很好，但他們顯然都沒有儲物袋，所以必須要把源液隨身攜帶，修仙者們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源液，恐怕隻會認為這是法寶之類的東西。
但林原剛剛才接觸過源髓，所以對這東西極為熟悉。
這些人最起碼也得是源使級彆的源者，身上都佩戴有源髓。
想到這，林原暗暗慶幸，得虧了他有儲物空間。
不然的話，恐怕此刻源者的身份也已經掉馬了。
事實上，這幾人如果不是沒有儲物空間，恐怕林原也未必能看穿他的真實身份。
林原問道：“你們也是源者？”
為首之人說道：“我叫鐘正，冰冰既然已經把酒吧交給了你，難道沒跟你提過我們？”
林原搖頭，說道：“她走的急，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
鐘正說道：“你問的對，我們都曾是源者，但現在的話，隻是不容於修仙者與源者中間的另類而已，但也正是另類，所以無論是對修仙者還是對源者，都有極為深入的了解，waiting吧能延續到現在，我們勉強可算是背後的靠山吧，不過現在看來，可能你們已經用不上我們了。”
既是源者，又是修仙者，如今卻又兩者不容。
林原心下暗暗稱奇。
問道：“冰冰姐曾跟我詳細介紹過源者這一體係，據我所知，源者雖難善終，但官方卻也會為你們準備好退路，你們怎麼會淪落到這兩者皆不容的地步？”
“哈哈哈哈……那是正常的源者，我們可不是一般的源者，我們是異化安全總署欲殺而不可得的源者啊。”
鐘正大笑起來。
笑容裡，卻滿是自嘲。
他笑問道：“怎麼，是不是因為我們曾經源者的身份，讓你這個修仙者不安了？放心吧，如果我與你共同出現在異化安全總署的麵前的話，他們絕對會優先殺我們……”
林原看對方頗好說話，好奇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本來就是該死掉的人，結果僥幸活了下來，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異化科研局最大的醜聞。”
另外一人冷笑道：“可惜了他低估了我們源者之間的團結，也低估了我們源者的生命力，當我們徹底投入殘識低語的懷抱，轉化為修仙者之後，我們的力量將會比起正常的修仙者還要來的更為強大！對修仙者而言的絕殺，對我們而言不過是春風化雨罷了。”
“好了，小傑，不要把自己的怨氣發泄到彆人的身上，這位小胡雖然僅僅隻是一位修仙者，但畢竟是冰冰的舊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你也不好意思欺負同僚的晚輩吧。”
鐘正微笑道：“你也不用因為我們源者的身份而有所顧忌，我們都不過是一些已經退休，但卻被強行當成了誌願者配合進行實驗，本該在實驗中死去卻又還未曾死去的活死人而已。”
林原聞言愣了一下。
腦海中突然間浮現出了當初跟李梁一起時，曾經在姬彆清的辦公室裡看過的一些資料。
裡麵描寫的都是通過對源者的摧殘，想要掌握抵禦殘識低語的法門。
姬彆清也曾說過，滅法司在單獨獨立出來之前，源者並不存在退休一說，他們為了維護社會的安定犧牲了一切，最後卻還淪落得一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注射了一輩子源液，汙染值早已經比正常修仙者還高的源者們，是比正統的修仙者們還更好用的實驗道具。
現在看來……
這些人並沒有死絕，而是逃了出來？
林原突然間有些理解，為什麼周冰冰在汙染值超標之後，不惜弄斷自己的手指，也不願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了。
恐怕是她對於滅法司還缺乏必要的信任。
等等……
林原陡然間回過神來。
他有些明白林麗茲的底氣了。
姬彆清篤定林麗茲就算有什麼陰謀詭計，也根本過不了殘識低語這一關。
但事實上，這些源者們的汙染值絕對都已經超標，但他們的身份……他們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不是因為他們犯下了什麼錯。
倒不如說他們立下了天大的功勞。
淪落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上位者的殘酷與無情。
兔死狗烹，鳥儘弓藏。
如果這些人跟隨林麗茲一起離開的話，姬彆清敢派遣源者去暗殺他們麼？
源者之間的團結，不是外人的一些小小施恩能比擬的。
姬彆清之所以大力普及亞人修仙技術，就是要為源者們找尋一條切實可走的後路，好以此收源者之心。
可如果這些人出現的話……
他們又何嘗不是那些在役源者們的另外一種未來？
這對現役源者們得是多大的打擊？
林原心頭暗暗苦笑，果然，上位者沒一個蠢笨的貨色。
姬彆清能想到的事情，林麗茲未必想不到，她與其說是在拉攏這些人，倒不如說是在惡心姬彆清呢。
她若不阻截，這些人便會成為盛朝的力量……
但若是阻止，卻又會讓現役源者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