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國公,小子獻醜了。”
朱高煦休息了十幾個呼吸,緩過來之後將鐵槍費力插回了原先的位置,雙臂酸痛的抬手作揖。
隻是眼下他這話在傅友德聽來,多少有幾分刺耳。
“你耍了一字半叫獻醜,那老夫這算什麼?”
傅友德在心底懷疑人生,並很快意識到了先前朱高煦所說的話還有幾分謙虛,並且也不是在諷刺他,而是帶有幾分敬仰。
反應過來後,傅友德也擺起了架子,不由的上前摸了摸自己的那杆百斤鐵槍,表情淡定:
“還算一般,我與你這般大時,已經能耍百五十斤大刀,並堅持兩字時間了。”
傅友德不是第一次吹牛,但這一次他偽裝的很是成熟,讓旁邊的傅忠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明明記得他少年時,自家父親常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我如你們這般大時,已經能耍六七十斤大刀,堅持一字時之久了”。
怎麼現在過去十幾年,自家父親還越說越重了?
傅忠還在想是不是自己記錯了,但旁邊的朱高煦聞言卻一臉敬佩:
“小子在大教場時也曾聽過穎國公虎威,卻是萬萬不敢與穎國公相比的。”
朱高煦這話沒有說謊,因為他在大教場內聽到的傅友德事跡確實勇猛,例如開弓二百斤、使兵器二十餘斤,身披雙甲,單騎衝陣等等……
隻是朱高煦並不清楚,這些所謂的事跡,大多都是被人添油加醋過的,隻有他認為是真的。
他覺得自己能開一百三十斤,那似乎傅友德能開二百斤也有可能。
“現在老了,不喜歡動了。”
傅友德被朱高煦誇的有些站不住腳,隻能先給朱高煦打了一針預防針,說自己老了這樣的話來避免以後露出馬腳。
不過傅友德能這麼說,也能看出他對朱高煦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旁邊的傅忠是三人之中最能察覺到這種轉變的人,因為他可從未見過自家父親和一個晚輩的晚輩能說這麼多的話。
“你可讀過兵書?”傅友德瞧著朱高煦,頗有一種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喜歡的感覺。
“我舅舅送過兵書給我,我都讀過,隻是那些始終是紙上談兵,小子也僅領過百人罷了。”
朱高煦如實相告,這樣的坦蕩讓傅友德更喜歡他了,一時間都將朱高煦是朱元璋孫子的身份給拋之腦後,轉頭對傅忠吩咐道:
“讓人把我書房裡的書搬到這小子的倒座房裡。”說罷,他又轉頭對朱高煦交代:
“紙上談兵也得有本錢,各支兵馬如何驅使還是需要知道的。”
“謝穎國公指點!”朱高煦反應過來,連忙以晚輩之禮回應。
傅友德見狀高興,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先回去班值,稍許我讓你姑父將書送過去。”
“是!”朱高煦懷揣著一絲激動離去,他很清楚這些至正年間打殺出來的老將藏書有多麼豐富和實用,因此連回去的步伐都不由輕快了些,手臂上的酸痛也渾然不見。
“這小子……”傅友德摸著自己的大胡子,滿意的看著他的背影,身旁的傅忠也麵帶笑意。
隻是傅友德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他便一拍腦門,有些懊惱:
“倒是上了那廝的當,給他培養孫子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