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前給宜良千戶之子王瑄畫了一份雲南金銀銅礦圖,你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何不告訴你大哥和太孫?”
武英殿內,當朱元璋說出這一句話,不僅僅是朱高煦被驚嚇到,便是旁邊的朱允炆也瞪大了眼睛,轉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朱高煦。
刹那間,朱高煦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他甚至想到了王瑄是老朱的探子,但他很快又否定了這種想法。
王瑄沒有資格充當一個探子,因為他的份量不夠,而且在大教場時是自己最先去幫的王瑄楊展,隨後二人才接近自己。
初入大教場的自己,根本沒有被老朱提前安排人監視的資格。
況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王瑄是探子,但自己也有更好的理由來解釋,隻因他早就做好了這準備。
“怎麼?在想怎麼騙我?”此刻朱元璋的聲音對於朱高煦來說異常恐怖,但他沒有被嚇到,反而相當冷靜。
他腦中思緒萬千,但所有的思緒都在他看到朱允炆後徹底消散,他心中有了主意,當即抬手作揖:
“回爺爺的話,那金銀礦圖是孫兒根據《管子·地數篇》、《本草衍義》等書,結合王瑄口中雲南地勢所繪畫的。”
“因為隻是孫兒的推斷,所以孫兒並未告訴大兄和太孫。”
“將那地圖交給王瑄,也是希望王瑄在大教場考校結束回雲南後為孫兒探查。”
“這些地方有沒有礦,孫兒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若是有礦的話,孫兒則是覺得那王瑄是孫兒的朋友,可以通過那份礦圖謀求一個富貴罷了。”
“孫兒也交代過,若是礦圖所繪的地方真的有礦,那他可獻圖與朝廷,以此來謀取一份富貴。”
雖然事情一開始朱高煦被老朱的話嚇到了,但眼下的他卻氣定神閒的回應,這樣的鎮定倒是讓老朱頗為欣賞。
“你確定是這樣說的?我聽到的可不一樣。”
朱元璋開口反問朱高煦,但朱高煦卻一口咬定:“孫兒就是這樣說的。”
朱高煦在賭,他賭王瑄沒有出賣自己。
“嗯……”朱元璋沉吟片刻,緊隨其後靠在椅子上開口:
“那王瑄我派人看過,人也算本分老實,跟了你之後也長了幾分能耐,如果他能通過明年的考校,可以去大理、永昌擔任一個千戶官。”
“如果他通過不了,那我也不吝嗇,給他個九品的虛銜,不至於日後落魄。”
“謝爺爺!”朱高煦鬆了一口氣,他賭對了。
“此外,你說那雲南金銀銅礦的地圖是你學習《管子》、《本草衍義》,結合地勢才繪出的礦圖,那你確定這些地方會有礦?”
相比較王瑄和朱高煦的事情,朱元璋更在意雲南金銀銅礦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孫兒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結合王瑄與我所說的雲南地形,便猜測這些地方極有可能有礦脈。”朱高煦胡謅回答。
“荒謬!”聽到朱高煦的回答,朱元璋有幾分失落,但朱允炆見狀卻笑著開口道:
“爺爺,高煦的話雖然有些誇大,但民間山工之中確實傳著有‘看山點礦’的本事。”
“民間山工都能學得如此本事,高煦如此聰慧,本事稍大些倒也不奇怪。”
“不如讓人給他一幅江南的地圖,讓高煦將有礦脈的地方都圈給爺爺看,若是能找到,也不失一美事。”
朱允炆主動為朱高煦說話,這是朱高煦自己都沒想到的。
隻是他稍加思考,便覺得朱允炆或許沒有那麼好心,無非就是他想看自己出糗罷了。
不過他這算盤算是打錯了,他朱高煦還真的知道南京城附近有一處礦山,而且如今還未被發現,這倒是能給老朱一點驚喜。
想到這裡,朱高煦也沒有抗拒,而是順勢下台道:“爺爺,您若是信我,可讓我試一試,雖不至於說一定靈驗,但起碼能對個三成!”
“果真?”朱元璋不信,但朱高煦卻把頭點的和土撥鼠一樣:“確鑿!”
麵對朱元璋的質疑,朱高煦倒是表現得十分肯定,畢竟那地方是他前世出差時親自去過的地方,雖然不能具體指出,但大致方位還是能圈出來的。
“來人,把南直隸的地圖拿過來!”
朱元璋還未開口,朱允炆便讓人將南直隸的地圖拿上來,這舉動讓朱元璋瞥了他一眼,但終究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