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允炆讓朱高熾勸他重新寫一篇開始,朱高煦就不再幻想能改變朱允炆的削藩方法了。
既然是這樣,兩人遲早要在戰場刀兵相見,那又何必刻意討好他?
他臉的表情藏不住,馮勝看出了個七七八八,但隻覺得是少年人的好強心,因此對他勸解道:
“你親近於他,並不是為了討好他,而是為了讓陛下安心。”
馮勝解釋,朱高煦也疑惑抬頭。
瞧著他不解的模樣,馮勝也很是不解。
有的時候他覺得朱高煦的眼光看得十分長遠,但有的時候他又顯現得目光短淺。
“此子長於國事,短於人情……”
馮勝在心底給出了朱高煦一個評價,隨後才反問道:“你覺得你燕府勢力如何?”
“這……”朱高煦遲疑,片刻後又猶豫道:“表麵看,晉府尚能壓我父親一頭,但實際是我父親不願意理他。”
朱高煦道出朱棣與朱棡的真正關係,並繼續剖解北方局勢:
“我父親自孤軍北迫降乃兒不花開始,晉府就難以在軍功蓋過他,隻得依附於東宮,成為東宮製衡北地的棋子。”
“先太子薨逝後,雖然晉府屢次對陛下說我父親壞話,但陛下看得清楚。”
“眼下與其說是以我燕府製衡晉府,倒不如說是以晉府、寧府、代府、遼府來製衡我燕府。”
他如實分析局勢,但卻遭到了馮勝的反問:“你既清楚,為何還不知道你應當如何麵對太孫?”
“……”馮勝一句話讓朱高煦停住了手的動作,他略皺眉頭,而馮勝也停下手中動作,轉身看著他教導道:
“眼下東宮懼塞王而勸陛下剪除塞王羽翼,諸如藍玉等人便是因此而獲罪。”
“你燕府雖因中山王薨而沒了外援,但依舊與魏國公府交密。”
“本來這還沒有什麼,畢竟魏國公親近東宮,當不得你之外援。”
“可如今你異軍突起,若是日後陛下讓你鎮守一方,那是否要削燕府三護衛給予你一護衛?”
“若是削了,你燕府兵權分散,諸藩皆以為是陛下想要削藩。”
“若是不削,給了你一護衛兵馬,那你燕府便有四護衛,兵馬二萬有餘。”
“加之燕王深紮北平、遼東、大寧多年,北平及大寧遼東二十餘萬兵馬皆歸他節製,一旦朝廷拿你燕府不下,燕王順勢便可號召二十餘萬北地兵馬南下,東宮何能不懼?”
馮勝說罷,轉身繼續練劍:“短於人情者,難以在廟堂立足。”
馮勝似乎在說朱高煦,又像是說他自己。
朱高煦聽後也明白了馮勝的意思,眼下的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向朱允炆靠攏,哪怕朱允炆給了自己一張老虎椅,自己也得硬著頭皮坐下。
自己坐下不是為了讓朱允炆高興,而是為了讓朱元璋高興。
想到這裡,朱高煦對著馮勝抬手作揖,而後繼續練武。
不過在練武的同時,他也在想到底怎麼樣才能讓朱元璋和朱允炆同時高興,以此不會針對自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