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驩,慢些……”
長街,朱高煦輕拉馬韁,示意赤驩走慢些。
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已經來到了南京城最為繁華的一塊區域。
眼下,他走在寬百步有餘的大中街,往南便是聲名遠播的秦淮河街。
與距離皇城很近的穎國公府和宋國公府不同,徐家的魏國公府坐落於南京繁華的鬨市區。
因此,當朱高煦來到這裡的時候,來往的人流繁多,幾乎是人擠人,肩並肩。
百餘步的長道,僅有最中間的十餘步被百姓有意避開,並且隻有往來巡邏的兵馬司兵卒,及行事匆忙的官員才能走。
和皇城區域一樣,即便走,他們也是靠最邊,而不敢像朱高煦這樣,走到禦道的邊。
“這裡倒是繁華,放在後世也能直接圈為景區了。”
朱高煦騎在馬背左顧右盼,可以清楚的通過長街的人流,來了解南京內城百姓的日子過得如何。
畢竟是一國之都,即便明初百廢待興,但最早太平的南京城卻已經發展的相當不錯。
在這裡很少能看到穿著麻布短褐的人,大多都是身穿棉麻和粗布材質的搭護、直身、程子衣、褲褶等衣物。
不過即便隻是身著棉麻粗布,來往百姓也追求著漂亮,衣服都有一些簡單的刺繡,頭的巾帽頭飾也是儘可能弄得與周圍人不一樣。
僅朱高煦看過去的這一眼,他所能見到的頭巾帽子便不下二十種。
隻是他這一眼也引得許多人低下了頭,畢竟明初的民間風氣是被抑製的,階級之分也是赤裸裸的。
像朱高煦這種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絲綢服飾的少年人,與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一點,朱高煦也十分清楚。
如果不是魏國公府坐落在楊吳河以西的平民區,那朱高煦基本隻會在河東的皇城區溜達。
這不是他看不起平民區,而是他根本沒有時間過來。
騎馬走道,朱高煦看著四周百態唏噓,相比較外城的百姓,內城的百姓不管是從衣物,還是從精神麵貌來說,都宛若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一條楊吳河隔開一個世界,一道城牆又隔開另一個世界……”
朱高煦嘀咕的同時,他也走到了一座氣派恢宏的府邸麵前。
儘管道路的人流還是那麼多,但他們都有意識的避讓開了那府邸正門的數步距離。
朱高煦騎馬穿過人群,在府前翻身下馬的同時看了一眼正門班值的那五個兵卒。
“還好,沒白走一趟。”
“殿下?”
朱高煦呢喃的同時,門口的一名老卒試探性的朝著朱高煦詢問,並在下一秒得到了回應:
“是我,把我這馬牽到旁邊喂二兩豆料和五斤水。”
朱高煦點頭應下的同時,拿出十幾枚錢遞給前來牽馬的老卒,老卒見狀笑嗬嗬接下:“殿下來得正好,國公還在府,不過等會就要去杭州了,您再晚些就見不到了。”
以前朱高煦常來魏國公府,這班值的老卒是徐輝祖的護衛,自然認識他。
朱高煦有要事在身,也就沒有和他過多糾纏,拿著聖旨便走進了魏國公府。
他對魏國公府的熟悉程度不比前身差,隻因為前世的他來過這府旅遊,不過那個時候的魏國公府叫做瞻園,是江南四大名園之一,並且已經經過多代人增設擴建數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