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徐增壽瞧著眼前的這一幕,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他居然看到自己那個頑劣的外甥在教自己大哥怎麼打仗,即便是水仗,這也足夠讓他不敢置信。
隻是這會兒沒人注意徐增壽,就連感到不適的徐輝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在略微計算後與朱高煦對視,同時搖了搖頭:
“按照你的話,哪怕三十艘戰船,也需要九百門銅炮,最少得三萬貫。”
“戰船加銅炮,費用就得三萬五千餘貫了,必須得請示陛下。”
徐輝祖搖頭開口,而朱高煦聞言則是改變口風道:“換做鐵炮如何?”
“換做鐵炮也不行……”徐輝祖搖搖頭:“熟鐵炮的造價也需要十八兩一門。”
“這就難辦了……”朱高煦皺眉,他倒是沒想到明初火器造價居然那麼貴,幾門炮就能抵得一艘一千料戰船了。
這麼想來,明代戰船並不是不能承載太多火炮,而是火炮造價太貴,根本沒辦法大批量裝載。
細細思索後,朱高煦隻能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對徐輝祖建議道:
“可以造一千料戰船十艘,配鐵炮一百六十門,另從各省水師調二十艘四百料戰船和四十艘鷹船,加八十艘哨船和二十艘貨船。”
“如此一來,應該能拉出一支驍勇的水師,將浙江、福建、兩廣的倭寇剿滅。”
“不過不能打草驚蛇,最好多配貨船,在南京補貨出海後,一路沿海南下,中途不得靠岸,直撲雙嶼、漳州、瓊州、澎湖等島。”
“好!”聽到朱高煦的話,徐輝祖點了點頭,緊接著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對著朱高煦反問:“你可有看得的水師將領?”
“督運海運的楊文,還有崇明所的楊俅不錯。”朱高煦提了一嘴楊文,以及楊展的父親楊俅。
前者是洪武末期出現的一位出色將領,不僅能打山地戰,還能打平原戰和海戰。
在靖難之役中,楊文、平安、吳高三人所率領的遼東集團,可以說極大拖延了朱棣靖難成功的腳步。
眼下楊文還沒有去北方,朱高煦很希望能和楊文拉近關係,讓他一直以水師將領呆在南方。
如果不行,他也能讓楊展的父親楊俅在之後接管水師,繼續平倭,以待天時。
雖然楊俅在曆史隻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官,但就朱高煦從楊展那邊聽來的消息來說,對方還算是一個合格的水師將領。
“好,我稍後便去安排,你領命回宮吧。”
徐輝祖清楚楊文,儘管眼下他還沒去北方,但他在西南平月魯帖木兒一戰中早已嶄露頭角,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倒是楊俅,徐輝祖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能被自家外甥所記下,想來本領也不會太差。
“我哪還需要回宮……”聽到徐輝祖的話,朱高煦無奈搖頭:
“我與爺爺對平倭一事產生分歧,他早早將我趕了出來,我稍許應該要去穎國公府讀書。”
說罷,朱高煦也對徐輝祖、徐增壽作揖:“兩位舅舅,小子先走了。”
“不留下吃飯?”徐增壽終於插了一句嘴,但朱高煦卻搖頭示意自己還有事,隨後在徐輝祖的點頭下轉身離去。
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徐增壽突然覺得朱高煦變化很大,不由得看向自己身旁的徐輝祖。
“大哥,這小子不過學了半年多的兵法,怎麼進步那麼大?我都不敢認他了。”
“老子打仗不差,兒子又能差到哪裡去。”徐輝祖心裡也疑惑,但他還是覺得朱高煦就是朱高煦,眼下的變化不過是浪子回頭後的進步神速罷了。
他轉身向偏廳走去,而留下的徐增壽卻沒有挪動腳步,而是看著朱高煦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他才咋舌道:
“你要這麼說,那我就懷疑爹是不是對我們偷藏了……”
徐增壽一邊說,一邊跟了徐輝祖的腳步,而朱高煦也走出了魏國公府,向著穎國公府趕去,漸漸消失在了長街儘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