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他們的時候告訴他們,他們來吉林城參軍入伍,雖然是被部落送來當扈從的,但我們都將他們視為渤海軍的一份子。”
“不過當下的他們還不符合許多條件,因此軍餉隻有米十二石,鹽二斤,布一匹。”
“等他們掌握了漢話,並且為渤海軍了戰場,那時候他們就可以成為真正的渤海軍,他們的家人可以接到吉林城生活,孩子可以讀書寫字,軍餉也會和真正的渤海軍一樣。”
朱高煦交代著林粟關於這些扈從待遇的一切,他不可能按照真正渤海軍的軍餉給這群人發俸祿,因為現在的他還拿不出那麼多錢糧。
隻有先穩住他們,慢慢培養出歸屬感,加吉林、安東、肇州三座城池可以自給自足,到時候後就能他們歸入真正的渤海軍了。
在朱高煦這般想著的時候,軍營之中也出現了百餘騎兵,他們人馬皆負甲手持長弓與無箭頭的箭矢,於三百長槍兵陣前來回麵突,箭矢不斷落入人群之中。
這是在訓練長槍兵能否忍耐箭如雨下那種環境的忍耐力,同時也在訓練軍馬對長槍的耐受力。
正因為有這樣的訓練,大黑山之戰時,渤海軍的長槍兵才敢挺槍而,與舒爾哈的騎兵相撞。
除了這些,渤海軍還有諸多陣前的應激訓練,為的就是讓士兵對戰爭習以為常,不會自亂陣腳。
“唏律律……”
朱高煦在打量訓練,校台之下的赤驩卻並不安分,不斷的用蹄子去踢校台。
“這家夥,到了春天倒是發情了……”朱高煦笑著,同時想起了配種的事情,轉頭詢問道:
“與赤驩去年配種的那二十匹大食馬,有幾匹成功的?”
“十六匹成功了,生下的馬駒大者四個月,小者兩個月,都身強體壯的。”提起育種的事情,林粟也討好笑道:
“殿下,這十六匹馬,能不能勻一匹給我?”
“給你!”得知赤驩一下子有了十六個娃娃,朱高煦也高興點頭:“不止你,傅讓和亦失哈、張純、孟章、王義他們都每人一匹,剩下的留著三年後育種。”
朱高煦高興為馬駒安排了去處,同時也伸出手指向張純道:“把張純叫來,給他安排個差事。”
“是”林粟應下,並讓一旁的護衛去通傳張純。
不多時,張純就一路跑了校台:“殿下……”
他作揖行禮,朱高煦也開口與他說起了朝廷讓自己去肇州築城監視兀良哈的事情。
說到最後,他這才說起正事:“我與林粟去了肇州城後,這吉林城便由你和亦失哈兩人做主。”
“開荒和三場由亦失哈負責,你就給我好好練兵。”
“對於那些前來參軍的女真人,不要抱有太大的偏見,他們與我們並無仇怨,不要將對西陽哈部的仇恨帶到他們身。”
朱高煦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儘管張純一直假裝對女真人參軍不感興趣,但朱高煦很清楚,張純對女真人是有很大偏見的。
當下林粟很快要前往肇州城,而自己也會在南邊的兩千軍戶抵達後前往肇州城。
這麼一來、隻有年紀最小的張純能留守吉林城。
對於張純的能力,朱高煦並不懷疑,他隻是放心不下張純對女真人的偏見。
“殿下放心,末將知道了。”
見自己的偏見被看出,張純也沒有反駁,而是乾脆應了下來。
張純的性格朱高煦知道,大是大非他還是分得清的,倘若針對女真人導致渤海軍後院著火,那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見他答應,朱高煦也頷首道:“除了讓你訓練兵馬,我還有一件事交代你。”
“殿下但說無妨。”張純好奇朱高煦還會對自己說什麼,但對此朱高煦也坦然道:
“從吉林城往三萬衛去的驛道繞了遠路,我想在西邊的山中開辟一條新的驛道,這條驛道你閒暇時可以帶兵馬和城中女真勞工一起去修建,速度不用太快,慢慢來就行,不要耽擱開荒。”
“末將領命!”沒有過多問題,吉林城的地理條件張純比朱高煦更清楚。
從山中修建驛道,最好走的無非就是朱高煦他們來時的那一條。
“好了,去訓練吧。”見張純對自己提出的軍令都應下,朱高煦也就擺手示意他回去訓練了。
留下一句“末將告退”,張純便返回了正在訓練的隊伍之中。
比起傅讓和朱高煦,張純的領兵經驗太淺薄了。
哪怕就是林粟,他也有過三年小旗官的經驗,到了吉林城後又經過一年的鍛煉,不說能獨自領兵千人破敵,但起碼他能帶領一千人井井有條的行軍。
這些事情,如今的張純還做不到,所以他才需要學習。
正因他需要時間學習,朱高煦才會選擇讓林粟帶隊先前往肇州城。
林粟現在需要的是親自帶兵對敵,張純需要的是練兵經驗。
“走吧,你也去準備水泥的事情,我也要去船廠看看造船的事情如何了。”
“是”
見張純離去,朱高煦也起身準備離開,畢竟他手中的事情也不少。
走到台下,望著發情的赤驩,朱高煦隻能搖頭讓人帶著赤驩去馬場育種,自己則是換乘了一匹河曲馬前往吉林船廠。
相比較入冬前,曆經五個多月時間改造的吉林船廠規模更大,也更正規化了。
一進入船廠內部,朱高煦就看到了五個比起早前大了許多的船塢,以及如細木作廠、艌作廠、烤廠、鐵作廠、船篷作廠、索作廠等加工木料和保養船隻的工廠。
待他走近些,便能看到在船廠那為數不多的空地也堆放了七八丈長的木料。
這些木料正在被剝皮運入烤場之中,整個船廠裡敲敲打打的聲音連綿不斷。
朱高煦選了一個船塢進去,所看見的便是一艘已經快要建造好的大船。
“殿下!”
王船工的聲音響起,他一路小跑來到朱高煦麵前,作揖後才氣喘籲籲的指著那大船說道:
“殿下,這船便是按照您要求修建的戰船,八百二十五料,水兵三十二人,可火炮十八門,算是這鬆花江之能通行的最大戰船了。”
“不錯……”看著這艘已經快要建好的戰船,朱高煦也不免感歎明代船工那巧奪天工的手藝。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建造好這麼一艘戰船,足以說明大明的造船潛力有多大。
“這船造那麼快,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朱高煦提出自己的疑問,但王船工卻笑道:
“殿下不用擔心,這些船隻用的木料都經過處理,所造船隻航行個十幾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就好……”朱高煦鬆了一口氣,又轉而詢問道:“隻造了這一艘船用來實驗嗎?”
“實驗?”王船工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了這詞的意思,因此笑著回答道:
“不止,八百料戰船有二艘,一千二百料的馬船有三艘。”
“戰船還需要下水才能知道情況,但那一千二百料的馬船基本不會有問題,隻要下水就能使用。”
有了龍江船廠的劉船工等人加入,吉林船廠的造船技術升了好幾個程度,如今對一千二百料的馬船都自信無比。
見他這麼說,朱高煦也點了點頭:“等江水解凍,需要用到三艘馬船和一艘戰船,時間來得及嗎?”
“馬船應該是來得及的,就是這戰船……”王船工有些吃不準:
“戰船還是得下了水才能知道,畢竟我們也是第一次建造。”
“好”得了答案,朱高煦也不催促,而是說道:“無礙,若是戰船走不了,用之前那二百料的戰船也足夠。”
此話說完,朱高煦又讓王船工帶自己參觀一下如今的船廠,期間還遇到了劉船工他們,與他們討論了一下戰船的一些事情。
“若是在吉林船廠製作船料,然後運往金州建造戰船,不知是否可行?”
朱高煦詢問劉船工,對此劉船工倒也沒多想,畢竟吉林確實適合造船,隻是回答道:
“可以,不過要把造船所用的木料運往南邊,這需要的騾馬數量恐怕不會少。”
“這樣啊……”朱高煦沉著的眸子似乎閃過一道精光,不過他沒有繼續討論下去,而是找了一個借口便走出了船廠,往王府返回。
在馬背,他對劉船工的話進行回味,心裡也有了謀劃。
從遼東渡海進攻登州,拿下登州後沿海而下,利用馬船補給來迅速南下斬首南京,這是他的計劃之一。
如果可以達成,期間朱棣又能牽製住絕大部分南軍,使得朱允炆無兵可守,那靖難之役對大明所造成的損失將被極大控製。
不過,自己不能寄希望於這一條線,曆史的朱棣是重創了除宋晟、沐晟兩大兵團外其它所有兵團,才致使朱允炆無兵可守。
除此之外,統領水師,負責鎮守南京江防的陳瑄突然投降,也是燕軍能夠在朱允炆未反應過來前包圍南京的重要一點。
“水師……”
朱高煦呢喃著水師二字,腦中卻想起了南邊的楊展和王瑄。
二人就職後,時不時會寫信來給朱高煦,但他們的升遷並不順利,至今都還在原來授職的官職打轉,不知道何時才能得到升遷重用。
儘管這兩步暗棋還沒有展現出效果,但朱高煦卻有自信在日後靖難時成功渡江。
一想到自己的布置,朱高煦對於提早結束靖難之役的信心也增強了幾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