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沒有記錯的話,曆史上朱棣也就設立了十一個衛,能拉出的戰兵不過兩萬餘人。
正因如此,交趾一旦失去了名將鎮守,那根本沒辦法獨自圍剿叛軍。
如今的大明誕生和保留了許多名將,但名將再多,沒有足夠的兵馬卻也是不夠的。
如果交趾真的設二十二個衛,那交趾都司手中兵力確實會充裕不少。
“父親英明。”思前想後,朱高煦便跟著表態支持。
見狀,鬱新也拗不過這對天家父子,隻能作揖回禮:“敢問陛下,這二十二個衛的屯田和俸祿應該如何發放?”
“每個屯軍耕種軍屯五十畝,所得一半自留,一半上交衛所儲備倉,另外發十二石軍餉作為俸祿。”
朱棣將老朱留下的衛所進行了改製,並保留了原先的十二石軍餉。
如此一來,交趾屯軍的日子便不算太差,也有動力去鎮壓叛亂。
朱高煦聽後沒有反對,而是對鬱新頷首。
鬱新見狀隻能歎了一口氣,作揖接下了這份差事。
“南邊討論完了,俺就得說說北邊了。”
鋪墊了一圈,朱棣總歸說到了自己在意的東西。
他的目光在朱高煦和鬱新身上打轉,隨後才開口道:“原定的三萬六千人就不改了,糧草民夫你們幫俺算個清楚。”
“這次北征,俺準備三月出發去行在(北京),然後趕在五月抵達全寧衛,親征兀良哈諸衛。”
說完這些,他看了看二人,見他們沒有意見,朱棣這才滿意點頭:“好了,伱們可以退下去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朱棣心情也高興了起來,這一高興就對朱高煦開口道:“稍許讓亦失哈把瞻壑送來,俺已經兩天沒見他了。”
“是……”朱高煦無奈,隻覺得自己生這個兒子不是為自己生的,而是為朱棣生的。
作揖告退出武英殿,朱高煦與鬱新一前一後的走過三龍橋。
上金輅前,朱高煦停下腳步詢問了鬱新:“今年的《黃冊》和《魚鱗圖冊》什麼時候能算好。”
“回殿下,大致臘月初五。”鬱新鎮定自若的回應。
“好。”應了一聲後,朱高煦上了金輅,鬱新也看著他的金輅在護衛下漸漸走遠。
瞧著走遠的金輅,鬱新回頭看了一眼武英殿,不由得歎氣道:“這兩位,都不是好伺候的天家啊。”
話音落下,他也步行準備走出皇宮,返回自己的戶部把事情處理清楚。
不多時,與他分開的朱高煦率先一步回到了春和殿,並見到了抱著一個小身影的郭琰。
“殿下回來了。”
郭琰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立馬笑臉盈盈的抬頭,果然看到了朝她走來的朱高煦。
朱高煦笑著走到她身前,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長開些的朱瞻壑,笑著道:“這小子倒是能吃,不過你的還是得幫他克製克製。”
“不給吃他便哭鬨,臣妾也沒辦法。”郭琰哭笑不得。
“那倒也是,他哭起來整個東宮都能聽到,嗓門倒是還挺大。”
朱高煦從郭琰手裡接過朱瞻壑,抱著他轉了一圈,中途差點脫手,把郭琰嚇了連忙走上前來。
“哈哈,沒事沒事……”
朱高煦自己也冒了一身冷汗,不過穩住後還是爽朗笑著,同時伸出手捏了捏朱瞻壑的臉。
朱瞻壑倒是沒被自家便宜爹嚇到,反而瞪大眼睛笑著,似乎覺得剛才的經曆很刺激、很有趣。
“還是臣妾來抱吧。”
郭琰被這父子倆嚇得不輕,連忙從朱高煦手中接過了朱瞻壑。
朱高煦也老老實實把孩子交給她,同時想起了朱棣想要抱孩子的事情。
“對了,爹說讓人把瞻壑送去武英殿給他見見,興許是想抱抱孫子,你稍許讓女官們帶著他過去吧。”
“好。”郭琰抱著朱瞻壑,目光都在他身上。
對於朱棣想抱孩子她倒是放心,朱棣抱孩子還挺有經驗,不像朱高煦總出問題。
“二哥!二哥!”
夫妻二人才討論了孩子去武英殿的事情,便聽到了殿外傳來的嘈雜聲。
“這廝又來了。”
朱高煦略微頭疼,郭琰見狀也俏皮的看著他笑了笑:“殿下自己應付吧,臣妾先去安排瞻壑的事情了。”
話音落下,她便抱著朱瞻壑離開了春和殿,出殿門時也遇到了前來找朱高煦的朱高燧。
“二嫂。”
“你二哥在裡麵呢,去尋他吧。”
“誒!”
叔嫂二人在殿門的聲音被朱高煦聽得一清二楚,他無奈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就看到了吊兒郎當走進來的朱高燧。
“你來乾嘛?”
朱高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朱高燧則是毫無禮儀的直接坐在椅子上,靠著椅子道:“我就要就藩了,想來找您討點好的。”
“王府的俸祿那麼多,爹也沒少給你金豆子,你來找我乾嘛?”朱高煦放下茶杯,還給朱高燧打了預防針:
“我告訴你,這內外廷就屬我這東宮最窮,你想好了再說。”
“二哥你就彆糊弄我了。”朱高燧耍著無賴:“這京城誰不知道,東宮節儉得很,錢都花不出去。”
“反正你和二嫂也不怎麼花錢,還不如給我拿去長沙花。”
自從進了大教場又走出後,朱高燧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隻要自己不犯法,不想著威脅自家二哥位置,那自己的生活還是很滋潤的,想要什麼他們也都舍得給。
“打住。”朱高煦聽得頭疼,他節儉是因為吃慣了山珍海味,想吃點簡單的,但這不代表他真的不花錢。
先不提西廠,單說女真八衛、渤海漢兵那些個將領軍官娶妻生子、購置宅院,這些日子朱高煦可都得讓人去給份禮單,以此照顧老兄弟。
東宮的錢雖然多,但架不住渤海老兄弟更多,東宮光送禮單,一年就得送出幾百份。
“給你撥兩千貫的禮單,算是慶祝你就藩喬遷,不能再多了。”
畢竟是兄弟,朱高煦也不好表現太寒酸。
“謝二哥,謝太子,我先給二哥你磕一個!”
朱高燧從大教場出來後倒是沒臉沒皮了,居然當眾就給朱高煦磕了個頭,給朱高煦都看愣了。
好在他反應的很快,當即擺了擺手:“沒事情就回去陪弟妹去,我要處理奏疏了。”
“臣弟告退!”朱高燧拿了好處也不逗留,喜滋滋的就走出了春和殿。
他這一走,朱高煦總算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拿起奏疏處理了幾份,卻又聽見外麵唱禮:“漢王殿下求見……”
“宣!”朱高煦真是服了,這哥倆要麼不來,一來就前後腳跟著來,打秋風也不是這麼打的吧。
他想法還沒落下,便看到殿門伸出個腦袋,左看右看,好似做賊。
“大哥,你這是乾嘛?”
朱高煦疑惑看著朱高熾,朱高熾見裡麵沒了旁人,也就袖子一撣,走到了春和殿的偏殿裡朝朱高煦作了揖:“老二,老三沒來你這裡吧?”
“剛走。”朱高煦無奈靠在椅子上,朱高熾一聽便急了,連忙問道:“我聽說他在京城挨個和親戚撒潑要錢,沒要到你這裡吧?”
“剛給了禮單。”朱高煦無奈用手蓋住額頭,沒想到朱高燧沒臉沒皮到了這種地步。
“給了多少?!”朱高熾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兩千貫。”朱高煦詫異看向朱高熾,不知道他乾嘛問這個問題。
“兩千貫?!”朱高熾失聲喊了出來,隨後帶著哭腔道:
“老二啊老二,你給這麼多,那我當老大得給他多少?”
“你多給二百貫不就成了?”朱高煦看著朱高熾,不明白他在耍什麼把戲。
“二千二百貫?”
朱高熾說出數額,隨後雙手一攤:“你就是把我剁成肉,當熊掌賣,也賣不出這個價錢。”
“府裡的錢財都被你嫂子管著,我是半點碰不到……”他邊說邊坐到椅子上,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要不這樣吧,你借我這筆錢,等我就藩以後再還你。”
“嗯?”朱高煦聽明白了,合著都是來找他要錢的。
“爹那裡私房錢多,你去找他要。”
“爹哪能和你比啊?”朱高熾聞言拔高聲音,隨即又小聲說道:“我聽說戶部那邊新開了幾個鑄錢爐,每出一爐都給你這裡送一箱,你……”
“你聽誰說的?”朱高煦站了起來,朱高熾卻雙手一攤:“京城裡麵都這麼傳。”
“放他娘的屁!”
朱高煦罵了一聲,隨後對身旁的太監開口道:“讓亦失哈去找人問清楚,看是誰汙蔑我。”
“奴婢領命……”太監作揖應下,退出殿內傳話去了。
瞧著他離去,朱高煦這才說道:“東宮是沒多少錢了,這二千二百貫,我給你出一千五。”
“好好好好……”朱高熾頻頻點頭:“還得是你啊,患難見真情。”
“既然事情說好了,那我就先回去午睡去了,你先處理奏疏。”
朱高熾說著,看了眼那堆積如山的奏疏,嘖嘖幾聲,讓朱高煦很是破防。
瞧著他走出春和殿的輕快模樣,朱高煦看了一眼那堆奏疏,心裡不免有些不平衡。
“憑什麼老子這麼累?”
《明太宗實錄》:“冬月末,元澄焚宣光、京北二城而遁,二城百姓死者十之八九。”
《南征記》:“月末,賊將胡元澄焚毀宣光,宣光為之一空。又聞京北賊兵驅百姓守城,強攻三日,城遂破,官兵遣兵編戶,京北百姓十不存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