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馬鞍書拴著駱駝的韁繩,在劉勉的注視下走出了院子。
也在胡季前往忽魯謨斯的時候,忽魯謨斯被明軍拿下的消息開始向整個中亞地區傳開。
最先得到消息的,無疑就是剛剛擊敗帖木兒軍隊,成功複國的黑羊王朝。
在洪武年間,黑羊王朝立國,並成為劄剌亦兒王朝的藩屬。
然而隨著帖木兒入侵,兩國被滅,兩國國主分彆逃亡奧斯曼帝國避難。
在帖木兒結束西征返回河中後,他們又在永樂二年率領軍隊回到巴格達並攻占巴格達,但好景不長,不到一年時間他們又遭遇帖木兒軍隊的驅逐,並被馬穆魯克王朝拘禁。
永樂五年,得知帖木兒死在訛答剌,馬穆魯克王朝釋放了他們,而被釋放的他們在釋放後回到阿塞拜疆,並在次年戰勝帖木兒軍隊,重占大不裡士。
帖木兒之子的米蘭沙阿作為阿塞拜疆總督,當即集結軍隊與優素福作戰,雙方在阿塞拜疆地區打的不可開交。
不僅如此,巴格達地區也叛亂不斷,帖木兒帝國向西入侵的腳步被阻擋。
儘管阻擋了帖木兒帝國的軍隊,但兩國國主依舊覺得自己勢單力孤,因此在得知大明攻獻忽魯謨斯港後,他們便派遣使者秘密偷渡到了忽魯謨斯與鄭和見麵。
他們與鄭和接觸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份,期間烏爾薩組織了許多次進攻,試圖奪回忽魯謨斯,但卻一直被明軍挫敗。
麵對連續四次進攻而不得的局麵,烏爾薩隻能像一隻鴕鳥一樣在忽魯謨斯北部駐防,再沒了想要奪回忽魯謨斯的想法。
“我們想聯合您,共同結束帖木兒對波斯和阿塞拜疆的破壞。”
忽魯謨斯港的一座清真寺內,當站在殿內的黑羊王朝使者說出這句話,坐在主位的鄭和與他身旁的陳瑄麵麵相覷。
“你能給我們什麼?”
鄭和回頭看向那名使臣,那名使臣則是開口道:“我聽說帖木兒曾想對貴國出手,而如果他們能夠覆滅,我相信對貴國是有好處的。”
“嗬嗬……”聽到使臣的話,陳瑄忍不住笑了出來,鄭和則是瞥了他一眼,憋著笑咳嗽道:
“大使,你來這裡之前,應該見過我們在港口上的戰船,已經我們在城中的軍隊了吧?”
“當然,您的軍隊神聖而不可戰勝!”使臣不吝讚美。
“那我告訴你,這隻是我天朝軍隊的冰山一角呢?”鄭和笑道:
“這樣的軍隊,我天朝還有一百萬。”
“那麼,現在您還認為我們會擔心一個帖木兒國嗎?”
“一…一百萬?”使臣磕磕巴巴的說出這個數目,他本能認為這是在說謊,可是一想到大明居然能從如此遙遠的距離,組織這樣一支軍隊來到這麼遙遠的地方,興許大明還真的能拉出一百萬軍隊。
“如果是這樣,您的國家無疑是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
“沒錯!”鄭和一點都不客氣,直接說道:
“正因如此,我們對國外的土地毫無興趣,之所以拿下忽魯謨斯,也隻是因為帖木兒曾經扣押過我們的使團,至今還未釋放。”
“我們來,隻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討要一個公道罷了。”
“如果他不願意給,那我們也沒有辦法,隻能將這塊地方劃給有能力又愛好和平的國家了。”
鄭和雙手一攤,使臣頓時眼前一亮:“我國無疑是最愛好和平的國家!”
“這你說的不算,還得我們好好考察才行。”陳瑄打斷了他,同時擺手道:
“至於夾擊帖木兒國,我們需要先看看帖木兒國是否會釋放我國使團。”
陳瑄說罷,鄭和接上話茬:“貴使先下去休息吧,我們商量過後,會給您一個答複的。”
“那我會等待兩位消息的。”聽到這話,黑羊王朝的使臣也隻能行禮離開。
倒是在他走後,陳瑄摸了摸自己的短須:“這帖木兒國怎麼還沒動靜?”
“應該是消息還沒送達,我記得他們國家南北也有兩千餘裡。”鄭和解釋著。
“唉!”歎了口氣,陳瑄不舍道:“我感覺這個地方也不錯,拿下這個地方,我們可以對海峽裡的各國收稅,而且也能依靠航路來囤積足夠的物資,就是不知道這趟航程還剩下多少。”
“差不多五萬裡吧,如果算上前往東洲先遣隊的距離,那就更遠了。”鄭和感歎著。
他們這次下西洋已經出航一年餘五個月了,航行距離也早早突破了兩萬裡。
算上還未走的五萬裡,他們前後大概要走七萬裡。
當然,他們還算好的,因為他們還要留下不少兵馬在航道各地駐紮。
說到底,他們並未與東洲的民族交流過,因此先遣隊如果遭到驅趕,無法立足的話,那他們也將會和下西洋艦隊一樣撤回大明,並把消息帶回去,籌備第三次下西洋。
不過要是他們能在當地建立基本的外交關係,那鄭和他們也就能再下一次西洋,直接前往東洲北部地區,並派遣一支規模更大的先遣隊穿越東洲和北洲之間的陸地,前往它們西部沿海地區建設官場了。
隻要那個官場能建設起來,日後大明就可以走更近的大明海航線了。
儘管那條航線還沒有人走過,但他們這一路走來,按照自家殿下製定的航線,基本沒有出過問題,想來走大明洋的航線也是如此。
“對了,民營的商幫們如何了?”
陳瑄詢問鄭和,他很好奇這群民營商幫這些日子在乾嘛。
由於大明和帖木兒鬨翻,因此民營商幫們根本不敢前往巴格達進行貿易。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忽魯謨斯的街頭巷尾出沒,想儘辦法把貨物販賣給停留在此地的他國商人。
這些商人也是十分憋屈,商船被帖木兒征調,然後被明軍擊毀。
現在大明商人來強買強賣他們還不敢反抗,生怕引起巡邏明軍的檢查。
鄭和將這群人的所作所為告訴了陳瑄,陳瑄聽後倒也沒說什麼,倒是鄭和對他說道:
“海軍的弟兄,你得好好說說,我聽聞許多弟兄在城中與那些舞女混廝。”
“與舞女混廝這有什麼的?”陳瑄皺眉看向鄭和,覺得男人找女人十分正常,更彆說動輒就十天半個月不上岸的海軍兵卒了。
“與舞女混廝還好,我就擔心有的人會強搶民女。”鄭和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陳瑄,因此他起身道:“我去和陳佐說說。”
陳瑄走出了宮殿,並騎馬向著碼頭趕去。
不得不說,經過鄭和的提醒,陳瑄這一路上回去確實看到了不少兵卒有出格的舉動。
吹口哨也就算了,還有人會借著檢查的名義對人上下其手。
若是放在以前,陳瑄自然不會管這種事情,但如今的明軍紀律森嚴,若是這種事情被捅到了京城去,那他陳瑄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時間,忽魯謨斯的繁華都被他忽視了,在他眼裡隻剩下了軍紀有問題的兵卒們。
回到碼頭,陳瑄便讓人叫來了陳佐。
“爹,您找我?”
“叫我什麼?”
陳瑄坐在碼頭的一間院子內,陳佐走進來後還好奇詢問,可瞧見陳瑄鐵青的臉色後,當即便端正了態度:“指揮使陳佐,參見平江侯!”
“我問你,城中那群對人動手動腳的兵,也是朝廷的兵?”
陳瑄一開口,陳佐就犯了難,連忙道:“侯爺,弟兄們在海上……”
“我不要聽借口,想要女人就去找舞女和胡姬,彆去禍害良家婦女。”
陳瑄怒罵,隨後起身走到陳佐麵前,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以為你在錫蘭立了功就可以為非作歹?”
“末將沒有……”陳佐連忙解釋,而陳瑄也提醒道:
“我告訴你,船上有西廠的人,你要是不想功過相抵,就老老實實從今天開始帶軍整訓。”
“這些事情要不是鄭和提醒我,我還不知道你們鬨的那麼大。”
“末將領命!”陳佐連忙立正,陳瑄見狀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弟兄們打成一片是好事,不過你彆忘記上麵的人是什麼性格。”
“殿下,可不是好相與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