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冬十月,在大明還在經曆癸卯案餘波的時候,大洋彼岸的北洲宣慰司卻正在鎮壓這一場叛亂。
數以萬計手持鐵質農具的土人焚毀漢人房屋,而他們也遭到了漢人的反擊。
數千漢人男丁身穿棉甲,手持長槍弓箭結陣反擊,雖說一時間不能擊垮土人,但他們隻需要爭取一段時間就足夠。
“嗶嗶——”
“啪啪啪!!”
在戰況焦灼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與哨聲,緊接著就是絡繹不絕的槍聲。
數百騎兵衝入了戰場,他們將戰場分割,無數試圖造反的土人死在了他們的槍下。
在他們加入戰局後,戰況一邊倒的倒向了漢人。
隻是半個時辰,數萬土人被擊斃斬殺數千,大部分土人又老老實實的蹲下投降。
這種叛亂,眾人似乎已經經曆過無數次,因此他們很快將煽動叛亂的那些人拉出來斬首,將大部分土人放回了他們居住的圍牆內。
“這是這個月第三起叛亂了,你們如果不會管就放手,不要給我們找事情!”
馬背上,張純黑著臉嗬斥前麵的石亨、黃經等人,石亨臉色陰沉,黃經卻一臉獻媚。
訓斥過後,張純這才抖動馬韁,帶著數百騎兵和數千明軍向著遠處的北洲城返回。
在他們走後,石亨立馬抓住了黃經的衣領:
“黃經,你他娘地是不是要害死老子你才滿意!”
“我我我……我沒有……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叛亂啊……”
黃經慌張的回答,石亨卻單手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放你娘的屁,自從你擔任鎮長以來,我們這個鎮子叛亂就沒有停過。”
“老子現在告訴你,這個鎮長你乾不了,我來乾!”
“你想乾嘛?”黃經緊張的冷汗直冒,石亨將他丟在地上,冷著臉道:“我自己乾!”
話音落下,他帶著自己的數千弟兄離去,隻留下了臉色難看的黃經一人。
“石亨,伱給我等著!”
他狼狽爬起來,陰狠的看著石亨遠去的背影。
人言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哪怕是在這北洲宣慰司也是如此。
張純帶著大部隊返回了北洲城,早早等待他的湯旻走上前來作揖,張純也翻身下馬,帶著湯旻走進了北洲宣慰司衙門,一邊走一邊生氣道:
“這群流配的家夥整日不老實,依我看還是得讓朝廷派駐縣衙和府衙才行!”
張純的話讓湯旻心裡一咯噔,他連忙道:“若是府衙和縣衙趕來,那我們日後受到的限製就有些大了。”
“限製大也總比每隔幾天就要鎮壓一次叛亂強得多,現在北洲城外麵十多個鎮子,幾十萬土人和近十五萬流配人,根本不好管理。”
張純說著說著走入正廳並坐在主位,湯旻聞言有些不太舒服,但在大明朝,主官就是一個衙門的天,更彆提他的主官還是皇帝起家的兄弟之一了。
“半個月前聖旨已經下來,我和蔣貴還得繼續留守三年。”
“你的任期也到了,臘月你乘船南下,帶著南邊東洲宣慰司的金銀一起返回大明吧。”
張純的一席話讓湯旻無言以對,隻能抬手作揖。
“現在北洲宣慰司發展的很快,早點設立府衙和縣衙對朝廷有好處。”
“我讓你整理的文冊,你都整理好了嗎?”
他詢問湯旻,湯旻聞言也點頭道:“準備好了,我現在去拿過來。”
話音落下,他便前往正廳一側的偏廳走去,不多時就帶著一冊文書走出偏廳,放到了張純的身旁。
見張純取出文冊之中的一本翻看,湯旻也開口道:
“北洲宣慰司眼下有土人三十六萬四千餘人,流配的漢口十五萬八千多人,其中八萬多是他們在當地迎娶的女土人。”
“宣慰司治下有十六個鎮子,有水田十六萬三千六百畝,水澆田五十六萬餘畝,每年產出水稻近三十萬石,小麥二十萬石,除此之外的玉米、番薯和土豆一百三十幾萬石。”
“現在水稻和小麥基本都是我們和流配的漢口在吃,偶爾均發一些給土人,玉米和番薯土豆則是基本都是土人在吃。”
“金銀礦坑三十七處,每年產出黃金三萬餘兩,白銀十五萬餘兩,還是以黃金偏多。”
湯旻一席話說下來,整個北洲宣慰司的情況也一目了然。
十年時間,北洲宣慰司發展的十分迅猛。
眼下的他們不僅能解決自己的口糧問題,還能向南邊的東洲宣慰司輸送糧食,並且這個輸送量每年都在增加。
“你這次南下,記得帶十萬石水稻南下交給蔣貴,另外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明年我們應該能運十五萬石南下,這點你也要和他說清楚。”
“之前陛下說過,控製糧食就等於控製整個天下,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北洲宣慰司所在的北洲平原(中央穀地),在這裡大麵積的種植糧食與作物,以此來控製東洲三國。”
張純的思路很清晰,在他得知東洲三國都主要聚集在南邊熱帶雨林之中時,他便立馬想到了用糧食來控製這些國家的想法。
他親自帶隊巡視過北洲平原,這塊平原南北長千裡,東西寬百裡,雖說有些地方不太適合種植穀物,卻能種植水果蔬菜。
整塊平原開發下來,最少有數千萬畝耕地可供使用。
依靠這塊平原,大明朝想要控製南方的東洲三國簡直易如反掌。
想到這裡,張純便開口道:“讓石亨他們繼續抓捕那些襲擊我們的土人,明年的耕地開墾起碼要開墾出二十萬畝。”
“是!”聽到這話,湯旻隻能作揖應下,同時退出了正廳。
在派人交代了石亨他們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他的宅子占地近十畝,內裡有倉庫和暗室。
得知他要被調回大明,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了自己書房的暗室。
當他把暗室之中的火把點亮,這裡麵儲存的是整整三箱質地粗糙的金條。
“居然要走了……”
拿起一根拇指大小的金條,湯旻有些戀戀不舍。
這裡有幾千根拇指大小的金條,總價值近萬兩。
這還是因為張純來的太快,湯旻沒辦法弄更多金條的數量。
如果張純沒來北洲宣慰司,那兩年時間裡,湯旻最少能積攢數萬兩黃金。
隻可惜,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積攢錢財了,隻希望這近萬兩黃金能幫他疏通疏通關係吧。
即便拿不回自家的公爵,起碼也得拿個伯爵和侯爵才行。
如此想著,湯旻也合上了箱子,將所有火把熄滅後走出了暗室。
時間流逝,兩個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
北洲城碼頭迎來了換防的一衛兵馬,而被換防的兵馬則是興高采烈的帶著他們在北洲的妻女兒子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他們乘坐船隊分批返回大明,但在此之前他們還得前往東洲宣慰司。
從國內調來的另一衛兵馬帶著他們開始南下,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便抵達了東洲宣慰司的範圍。
他們在東洲城換防一批兵卒,又接著南下西門港進行換防。
來到西門港時已經是臘月中旬,這是湯旻第一次來到西門港,而西門港的繁華卻並不比北洲城和東洲城差。
隔著老遠,他們就看到了整體用混凝土修建的西門港。
那足夠容納數十艘大馬船的港口很輕鬆便容納了他們,碼頭上的水泥路和遠處一棟棟的磚木結構房屋引人注目。
當然,比較這些,更引人矚目的還是碼頭上那一車車的箱子。
“北洲宣慰司同知湯旻,參見蔣宣慰使。”
湯旻下船與蔣貴作揖行禮,蔣貴見狀也不卑不亢的行禮道:“這裡是東洲宣慰司今年產出的黃金白銀與銅錠,這是賬目……”
湯旻接過文冊,簡單翻閱便忍不住的咋舌起來。
【黃金二十六萬四千二百三十七兩五分,白銀四百二十二萬五千一百七十二兩五錢六分,銅錠二百四十六萬五千三百七十二斤】
湯旻稍微一算,這些金銀價格基本接近七百萬貫,算上自己船上的金銀,那差不多超過了七百五十萬貫。
“既然如此,那麼就換防吧,至於檢查就沒有必要了。”
湯旻不想耽擱太久,蔣貴也同樣,所以在聽到湯旻這麼說後,蔣貴立馬揮手示意下麵的人搬運金銀。
忙碌了大約兩個時辰後,所有的金銀銅錠都已經上船,不過由於天色已經晚了,所以湯旻決定第二天才出發。
翌日一早,在蔣貴的注視下,湯旻帶著數十艘裝載金銀銅錠的大馬船駛向了大明。
“呼……”
眼看他們消失,蔣貴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
他往家中走去,不多時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不過他沒有去休息,而是來到了一處倉庫。
在這所由混凝土澆築,厚達七尺的倉庫裡,幾箱黃金正安然無恙的擺放在地上。
望著它們,蔣貴的心情十分忐忑。
他也曾堅定過想法,可是……
蔣貴的手放到了一個箱子,將箱子打開後,拿出了好幾根金燦燦的金條。
他所鑄的金條比湯旻的更重,箱子也大上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