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
“臣在!”
朱高煦開口,楊士奇忐忑站了出來。
“朝鮮的事情好生安撫,另外讓胡濙問一問足利義嗣,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想要效仿昔年的齊明對天朝挑釁?”
“臣領旨……”
朱高煦口中所說的齊明,便是日本的齊明天皇,而齊明天皇便是試圖渡海征討朝鮮半島,而後病逝的一位天皇。
儘管他病逝了,但他的計劃卻被下麵的人不斷推動,進而爆發了唐朝的白江口之戰。
這次戰是中原和日本兩國作為國家實體進行的第一次交戰,結果是唐軍大獲全勝,日本擴張道路被強行打斷。
雖然朱高煦知道足利義嗣沒那麼大膽子,可誰知道這個家夥會不會因為吞並了幾個守護國而膨脹得來挑釁天朝呢。
如果他真的有挑釁大明的想法,雖然因為後勤補給問題,大明沒辦法在當下覆滅整個日本,但隨著蒸汽機船不斷改進,大明朝始終會有實現那一天的時候。
“工部……”
“臣在!”
見皇帝傳喚工部,工部尚書黃福持著笏板走出,朱高煦也開口道:
“西北鐵路即將竣工,按照原來的設計,繼續向西修建四百裡還需要多少錢糧?”
“約一百八十萬貫。”
黃福有問必答,朱高煦也繼續道:“安西鐵路籌建如何?”
所謂安西鐵路,便是漠北的安北城到西域哈密的鐵路。
“勘察七百餘裡皆無問題,尚有六百裡未曾勘察,約明歲六月勘察結束。”
黃福回答著這條漠北通往西域的鐵路,而朱高煦接著又詢問了其它幾條鐵路的修建問題。
江南鐵路已經從寧波修抵蘇州,預計明年六月修抵南京。
此外,江南鐵路中杭州直通南京段則是已經竣工。
修抵南京後,剩下還有大約一千七百裡的裡程,預計還有六年就能竣工。
至於湖廣鐵路,眼下也已經從衡陽修抵郴州。
從郴州開始,鐵路便要進入嶺北山區範圍,修建速度會大大下降。
剩下這六百裡路,即便當下的冶鐵技術和水泥技術進步,卻也需要最少六年時間。
至於北邊的漠北鐵路,從安北城修往西然城最少需要五年。
遼東鐵路已經修抵旅順,大約四年修抵定遼。
昔年西南鐵路的路線也重新勘探,雖然技術上還是達不到從敘州修抵昆明,但雲南境內各府縣一些平整路段的鐵路已經可以開始修建了。
由於太過零散,所以情況還沒彙報上來,預計歲末才能知道情況。
此外,從東昌出發,一路經濟南、青州、萊州、登州抵達威海衛和文登縣的一千三百裡鐵路經過勘察可以施工。
在原材料和資金不出現問題的情況,預計五年竣工,所需六百萬貫。
不過從南昌修往福州的鐵路因為山區太多,技術不達標而擱淺。
黃福一件事一件事的彙報著,群臣全神貫注的聆聽,因為他們都知道修通鐵路的好處。
當聽到自家家鄉因為技術不達標而無法修建鐵路的時候,他們會在心底失落。
聽到其它地方可以修建鐵路的時候,又不免生出幾分羨慕和妒忌。
總之在黃福彙報結束後,殿內群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表情各異。
相比較他們,朱高煦並沒有那麼大情緒波動。
“山東鐵路開始籌備修建吧,此外工部與戶部考察,將一些賦稅大城的情況考察一下,沒有鐵路的便修建鐵路。”
朱高煦這次並不準備對江西動手,因為在大航海時代下,江西的優勢已經漸漸的開始被拉平了。
這次他準備用一些鐵路工程來堵住三楊,專心來收拾江東和浙江。
果然,麵對朱高煦的這番話,三楊隱晦的互相對視了一眼,搖搖頭後並沒有說什麼。
新政派早就被王回打了預防針,對此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此刻他們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收拾南直隸和浙江上,而被這些地方推舉上來的官員也覺得如芒在背,似乎自己頃刻間便會被大漢將軍架出武英殿。
“昆侖洲的事情,就交給越國公了,西南的改土歸流愈演愈烈,若是雲南都司及行都司缺乏錢糧,戶部這邊不必請示,儘數撥給。”
“臣領旨……”
王回對朱高煦的吩咐做出回應,不卑不亢。
不過眾人都清楚,王回當下的冷靜和平淡,隻是因為暴風雨還未降臨。
等暴風雨一旦降臨,王回便會讓眾人重新看到他對江南霹靂手段的一麵。
“散朝!”
朱高煦起身離去,鴻臚寺卿見狀唱禮,群臣紛紛拜服作揖,高唱萬歲。
在他們的聲音中,朱高煦帶著常朝之上一言不發的朱瞻壑前往了偏殿。
待朱高煦入座,他這才與朱瞻壑討論起了一些事情。
“聽聞你那主薄被調到哈密府,籌建哈密府的伊吾縣了?”
朱高煦明知故問,朱瞻壑眼神複雜的看向他,良久後才頷首道:“是……”
“無妨,你身邊還有一個張渤海,你還可以多聽聽他的話。”
“父親……”聽到朱高煦這麼說,朱瞻壑忍不住道:“兒臣以為聽取臣子建議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叫陛下!”朱高煦陰沉著目光看向朱瞻壑,朱瞻壑攥緊了拳頭,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陛下,臣以為擇賢而用不是什麼問題。”
“你能判斷誰是賢嗎?”朱高煦質問朱瞻壑,朱瞻壑點頭:“臣能判斷。”
“你……”朱高煦差點忍不住罵這小子,他如果真的能判斷誰是賢,自己也就不用那麼累了。
雖說朱瞻壑現在的表現,已經可以稱為一個守成之主,但朱高煦並不滿意。
他將會積蓄足夠的錢糧讓朱瞻壑未來好好發展大明朝,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發展的同時,穩紮穩打的擴展大明疆域。
就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朱高煦很擔心這小子日後會在錯誤人的錯誤建議下做出錯誤的決定。
“渤海沒有合適的布政使,調張渤海前往渤海擔任布政使。”
朱高煦將朱瞻壑在東宮最信任的人也調走了,這讓朱瞻壑忍不住道:“陛下……”
“要抗旨?”朱高煦質問他。
麵對這樣的質問,朱瞻壑突然轉身向外走去。
“臣領旨!”
他聲音中帶著怒氣,背影十分僵硬。
瞧著他的背影,朱高煦眼底流露出些許失落。
其實他更希望朱瞻壑剛才直接生氣硬剛自己,但他的脾氣太謙和了,做不到這點。
他之所以調走江淮三人,就是想要培養朱瞻壑不信任旁人的性格。
君王多疑不好,但對任何人都不懷疑更壞。
“陛下,鄭和求見!”
朱瞻壑剛剛離去,鄭和求見的聲音便傳來了。
“宣!”
朱高煦靠在了椅子上,片刻後便見到鄭和走入殿內,但目光卻忍不住的往身後看去。
顯然,他剛才看到了負氣而走的朱瞻壑,並想知道他因為什麼而生氣。
“陛下,奴婢聽聞要率領艦隊前往昆侖洲京察昆侖洲商賈一事,特此前來詢問。”
鄭和作揖行禮,朱高煦聞言頷首道:
“事情你既然都已經了解,那我便不多說什麼了。”
他目光斜視亦失哈,亦失哈明白其中意思,當即遣退了殿內其餘班值太監。
待這群人全部離開後,朱高煦才繼續將目光投向鄭和。
“事情若是屬實,動兵回收這十六商幫所占據的所有土地。”
“是……”鄭和早有了心理準備,但他還需要詢問一件事。
“陛下,若是這群人抗旨,那奴婢應該如何?”
鄭和小心翼翼詢問,朱高煦聞言卻目光收斂,而後平淡開口:“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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