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中丞倒是對虞舜臣說他們今日不參與斷案的話有些不滿,但是沒有人給他開口的機會,大理寺卿已經喊開堂了。
“大人請上座?”大理寺卿按規矩對官位最大的虞舜臣謙讓。
虞舜臣卻徑自走到了主審官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不必。”
禦史中見虞舜臣坐到了下首,他自然不能讓人給他在主審官旁邊加把椅子,隻能忍氣吞聲地坐到了虞舜臣對麵,聽審的位置。
大理寺卿告罪了一聲,坐了上位。
“帶苦主。”
一個佝僂著身子,畏畏縮縮的中年男子被衙役帶了上來,隻見他一身打了補丁的粗布衣,麵容蒼白,瘦骨伶仃,走路還一瘸一拐。
“小民拜見青天大老爺!”中年男子艱難地跪伏在地。
大理寺卿先驗明了他的身份,原來此人就是狀告嬴東君的苦主,名為夏多壽,是那田莊主人的長子。
嬴東君百無聊賴地看著大理寺卿一板一眼地按照章程審案,聽夏多壽淒淒慘慘地陳述當年發生的慘案。
據夏多壽陳述,公主當初帶人強占了他家田莊不算,還逼他們一家老小離開京城,他父親本就年邁多病,熬不過旅途艱辛,沒走出多遠就病死了。家中幼弟悲傷之下也得了重病,為了給弟弟治病,被奪了家財身無分文的他隻能去碼頭幫人搬貨,結果不慎摔傷,瘸了一條腿。
他這個頂梁柱倒下之後,一家老小更是無米下炊,妻子為了給他和弟弟醫治,先是含淚賣了他們的女兒,沒多久又自賣自身。可惜他弟弟最後還是沒有熬過那場大病,他也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夏多壽在陳述的過程中,由於太過悲傷,昏倒了兩次,令人堂上眾人無不惻然。
再看罪魁禍首的公主,竟然撐著額角昏昏欲睡。
“公主!”大理寺卿忍著脾氣,嚴肅地道,“夏多壽所言,是否屬實?”
贏東君漫不經心地說:“大理寺斷案隻聽人一麵之詞嗎?且不論他說的那些廢話是不是真的,與本宮又有何乾係?本宮當年唯一做過的事,就是出了十兩銀子買了他家莊子,至於彆的事,本宮一概不知。”
“十兩銀子買人田莊!公主可真能說出口!”禦史中丞冷笑著說。